“不过确实，一点活气儿都没有，就剩个贪婪的壳子了。”
“他们围在这里干什么？开会？”
“不对劲。”吴痕断然否定，
“他们在维持一个姿势，这不是静止，而是一种……等待。”
“他们在等什么东西降临。”
他的话音刚落，仿佛一个不祥的开关被启动。
整个山谷毫无征兆地轻微震动了一下。
紧接着，离他们最近的一个怨魂，那僵硬的脖颈发出“咔吧”一声脆响，
竟然缓缓地、一寸寸地抬起了头。
它那空洞的眼眶里，原本死寂的幽光骤然被一种狂热到扭曲的神采所取代。
它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双臂，掌心向上，做出了一个迎接的姿态。
一个，两个，十个，百个……
仿佛是连锁反应，视野所及之处，成千上万的贪婪怨魂在同一时刻“活”了过来。
他们整齐划一地抬起头，抬起双臂，
那一张张因贪婪而扭曲的脸上，全都浮现出同样狂热而虔诚的表情。
天空中的灰烬像是接到了指令，骤然加速，如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雪，沸沸扬扬地洒向大地。
与此同时，一阵若有若无的嗡鸣声从山谷的最深处传来。
那声音起初像是无数只蚊蝇在耳边振翅，但很快，
那嗡鸣声开始变得清晰、齐整，汇聚成一股低沉的、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齐声低语。
“嗡……嗡嗡……”
整片死地，在这一刻苏醒了。
“情况不妙，准备跑路！”林七夜当机立断，体内的神力已经开始运转。
“不行……我手心好烫！”
安卿鱼的脸色骤变，他死死攥住自己发痒的右手，
那股瘙痒已经变成了灼痛，仿佛有一团火在他的掌心燃烧。
那齐声低语越来越响，像是某种古老而邪异的祷文，
每一个音节都敲击在人的灵魂深处，让人头晕目眩。
林七夜和安卿鱼都感到了极度的不适，只有吴痕，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眉头紧锁，似乎在竭力分辨那混乱低语中的内容。
突然，他的脸色变了。
那份从穿越以来就刻在骨子里的冷静与沉稳，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老吴，你听出什么了？”林七夜察觉到他的异常，急忙问道。
吴痕没有回答，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片灰烬飞扬、万魂朝拜的山谷深处，
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茫然。
因为在那亿万重叠的、混沌不堪的低语中，
他捕捉到了一个清晰无比，且只可能有一种含义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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