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道:“尊明以为这是为何?”
何胜迟疑道:“这...”
秦玉道:“圣上年事已高,御体大不如前,已无精神气力过问政事。今番过问陈衙内之事,全因听信洪福谗言。以此可知,现今我郑国朝堂,能说动圣上者,唯洪福一人耳。可是如此?”
何胜点头道:“确是如此。旁人非但不能说动圣上,便是在驾前说上一句话,也是难得。后宫众多卫士,圣上也只信我一人,但这二年间,便于我,也再无独自召见。”
秦玉道:“尊明,有一句话本不是我当言的,但此间只你我二人,我也并无不敬之心,便斗胆说一句,”秦玉目视何胜,沉声道:“当今圣上只怕当真年老昏聩了。”
何胜身子一震,看向秦玉,道:“圣上天纵英明,怎会...怎会如此?”
秦玉道:“人又不是神仙,都有老迈之时,天子也不能外。先汉武帝前朝玄宗,年轻时都是雄主,到老了一样有巫蛊之祸安史之乱,当今圣上能任贤用能,而后退居后宫不问政事,已是强过这两个了。”
何胜道:“我不似都司是学士出身,何胜乃是军汉,不过略识几个字而已。在何胜看来,当今天子乃是古往今来第一圣贤君主。圣上是英明也好,是昏聩也罢,何胜都只唯圣命是从,不敢做一丝一毫有违圣意之事。”
秦玉一笑道:“圣上年老,若只颐养天年,不问政事,于我郑国朝政未尝不是好事。但若圣上受人唆使,听信谗言,偏要摆布朝政,只怕要乱我郑国朝纲。尊明说,如此便是圣上本意么?”
何胜道:“圣上并未有此等事。”
秦玉冷冷道:“无罪枉杀功臣之子,还不是乱政么?”
何胜起身抱拳施礼道:“以臣论君,非臣子之道。秦都司之论何胜不敢与闻,这便告辞了。”说罢转身欲去。
秦玉道:“尊明且听我一言,若仍要离去,秦某绝不阻拦。”
何胜站住,却不回身,道:“秦都司请说。”
秦玉道:“现下圣上过问政事,却究竟是谁掌政?如今有陈太尉与我等一干忠心武将在,洪福洪庆兄弟尚且不敢妄为,倘若我等皆被他除去,却是谁掌郑国朝政?以政事堂一干文弱书生,能敌得过他兄弟二人?如此便是圣意么?”
何胜怔住,缓缓回过身来,直视秦玉道:“请秦都司赐教。”
秦玉微笑道:“尊明忠臣义士,我料尊明必不肯去。尊明请坐了听我细说。”
何胜坐了,又拱手道:“何胜非是不敬都司,实是君臣大防,何胜不敢越礼逾矩,秦都司莫要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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