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砰——!”
老缚去而复返,娇小的身影带着肃杀之气,将齐寰重重掼在地上。
她利落盘发下的英气脸庞沾着些许血迹,眼神冰冷,心寒入骨!!
齐寰墨发披散,俊朗面容此刻略显狼狈,被无形之力束缚!
老缚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季春风已畏罪自杀,齐寰捉来,任凭师父发落!”
可她话音刚落…….
虚影中,雷祖挺拔的身形猛地一晃,直直向后倒下!
老缚瞳孔骤缩,失声惊呼:“师父!?!”
后方,猪圈内,艮尘强撑着站起身,踉跄一步,朝着老缚的方向嘶哑呼唤:“小缚...”
他推开那扇破旧的猪圈围栏,预备出门,与老缚交代最后的话语。
可下一刻,他迈出的脚步并未落在预想的泥地上,而是一脚踏入了一片绝对的寂静。
眼前的景象骤然切换。
污秽、血腥、雷霆尽数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古朴、整洁、弥漫着淡淡檀香的——艮界静室。
静室中,穹顶悬着一幅幽光流转的布匹,散发着淡淡的灵气波动。
那个熟悉的食盒正缓缓上升,随后悄然隐去,不见踪影。
室中央,一方古朴的木桌上,热气腾腾的菜肴自动摆放,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静室寂静无声,唯有布匹微微波动,似在诉说某种未解的秘密。
艮尘怔怔地眨了眨眼,手下意识还放在脖颈处。
他摸了摸——皮肤光滑完整,早已没有涓涓鲜血,也没有那浓密整齐的短须。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那双手变得柔软修长,不再是那双布满力量褶皱、苍劲有力的手。
艮尘怔怔地站在原地,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过于逼真的噩梦。
他站了良久。
…...
最终,他走到静室中央的餐桌前,沉默坐下,拿起碗筷,开始一口一口,机械地吃着食盒中的饭菜。
静室里,只剩下细微的咀嚼声。
幽光映在他清俊的面容上,棕袍微微颤动,拿着筷子的手,也微微颤抖…...
几秒内,跨越时空的雷霆与血腥,都被这安静的饭香掩盖。
仅留无尽怅然。
…...
…...
震界——
夜幕低垂,宠物店内昏黄的灯光洒在竹席上,映出迟慕声小小的身影。
这个不过十岁的孩童,穿着简单的背心短裤,稚嫩的面庞上,剑眉微皱,桃花眼中透着一抹与年龄不符的沉重。
细碎的短发在灯光下泛着柔光,额前几缕发丝垂落,遮住高挺的鼻梁,薄唇紧抿,似在与某种无形的恐惧对抗。
他怔怔地坐着,眼神空洞,仿佛还未从某个漫长的梦境中彻底清醒。
“汪!”
“汪呜~”
不知怎的,多多最先躁动起来。
它黑白分明的毛发如夜色与初雪交织,白色的围脖随焦躁的踱步起伏。
那双极其聪明敏锐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安,开始在迟慕声身边频频走动,发出急促的吠叫:“汪…汪!”
大白也抬起头,那总是风车般摇晃的尾巴也垂了下来,棕色的清澈眼眸望着小主人,发出低低的呜咽。
阿毛那身流淌着蜂蜜般光泽的长毛,也似乎失去了平日的柔顺,耳朵紧紧贴着脑袋。
脸上那标志性的、温暖又有点傻气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与它魁梧体型不符的紧张。
此刻,阿毛粗壮的四肢不时挪动,低沉的“汪呜~”声从喉间溢出。
“汪!汪汪!”
多多的叫声愈发急促,像是警告,又像是催促。
三只大狗的异常,让笼子里的两只猫也受到影响,发出不安的“喵呜”声,尾巴拍打笼壁,带起一阵阵窸窣的声响。
整个宠物店仿佛被一股无形的躁动笼罩,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
而迟慕声,仍愣怔地坐在竹席上,目光死死锁在那袋被母亲擦身而过的狗粮上。
狗粮袋斜靠在墙角,包装纸上印着一只欢快的小狗,似在嘲笑他的无措。
他小小的身躯微微颤抖,桃花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脑海中思绪翻涌,像是被困在某个无尽的轮回。
一切……都与记忆中的某个碎片完全重合。
迟慕声的视线在狗粮袋与三只狗之间游移,喉咙发干,喃喃自语:“完全重合……”
他攥紧了小小的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带来一丝刺痛:“狗粮……狗粮……我,我动是不动?”
“那年,我动没动?我……我好像在玩纸牌?”
“我应该没动吧……”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桃花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我……我应该怎么办?这里不是境吧……”
此刻,迟慕声终于意识到了,这里,绝非‘境’那么简单。
一个清晰的认知如同冰锥,刺入他混乱的脑海。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扫过店内,试图寻找一丝破绽,却发现一切都真实得可怕。
夜幕悄然降临,宠物店外的路灯亮起,映在玻璃窗上。
行人稀疏,脚步悠然,偶尔传来低语声。
世界显得过分安静。
在这片诡异的宁静中,只有宠物们越来越响的躁动声格外刺耳。
恍惚间,妈妈端来一张小木桌,放在竹席旁,柔声道:“声声,收一下玩具,准备吃饭。”
话落,她转身走进厨房端菜,脚步轻快。
桌子上,两碗葱油拌面热气腾腾,青葱点缀其间,香气扑鼻。
然而,大白、多多、还有阿毛的躁郁却达到了顶点。
“汪汪!”
“汪汪汪汪汪!”
多多的叫声尖锐刺耳,大白低吼着起身,庞大的身躯挤在竹席上,尾巴甩得更急。
“汪呜~!!”
阿毛则绕着迟慕声转圈,金黄的毛发在灯光下闪耀,十分躁郁不安。
妈妈从厨房探出头,疑惑地皱眉:“怎么回事,没喂饭吗?”
她走过来,蹲下身,轻拍多多的头,语气温柔却带着一丝责备:“多多,别叫了,管一下大白阿毛,不能叫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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