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烛火渐暗,亲卫已退下多时。
张昊将密信置于烛火上,看着火舌吞噬纸张,化为灰烬。
"将军,"他压低声音,"父皇此举,必有深意。"
徐达捋须沉思:"李善长一案牵连甚广,陛下突然改变主意,恐怕..."
"是试探。"张昊接过话头,眼中精光闪烁,"父皇在试探我是否心慈手软,能否担得起这江山。"
徐达微微颔首:"殿下明鉴。不过老臣以为,此事或许还有另一层含义。"
"哦?"
"殿下可记得三年前胡惟庸案?当时陛下也是先下严令,后又宽赦其家属。"
徐达目光深邃,"事后证明,那些被赦免的人中,有人引出了更大的鱼。"
张昊心头一震。
胡惟庸案后,确实揪出了几个隐藏极深的元朝余孽。难道这次...
"将军是说,父皇想借李善长引出幕后之人?"
"老臣不敢妄测圣意。"徐达话锋一转,"不过殿下明日押解李善长回京,路上务必小心。老臣会派精锐暗中保护。"
张昊点头,忽然想起一事:"李善长的家眷...父皇命我们就地释放,但若真有人想灭口..."
"殿下放心。"
徐达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老臣已命人将他们秘密安置在一处安全所在,连殿下都不知其下落。这样对殿下,对老臣,都最为妥当。"
张昊会意。
如此一来,即便有人想借机陷害,也抓不住把柄。
"时候不早,殿下该歇息了。明日还要赶路。"徐达拱手告退。
张昊却无睡意。
他走到案前,提笔给徐妙云写信:
"妙云姐姐:京中变故,想必你已听闻。父皇命我押解李善长回京,其意难测。你我虽为政治联姻,然志同道合,实乃天幸。望你入宫后,细查近日朝中动向,尤其注意何人曾单独觐见父皇..."
写罢,他唤来心腹,嘱咐务必亲手交到徐小姐手中。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张昊披甲来到囚车前。
李善长一身素衣,手脚戴着镣铐,却神色平静,仿佛早已看透生死。
"李大人。"张昊拱手,"奉父皇之命,护送您回京。"
李善长抬眼,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竟是太子殿下亲自押送?老朽何德何能..."
"李大人乃大明开国功臣,理当如此。"
张昊语气平淡,却暗中观察对方反应。
李善长苦笑:"开国功臣?不过是将死之人罢了。殿下不必如此客气。"
张昊不再多言,翻身上马。
队伍缓缓启程,扬起一片尘土。
行至午时,天空忽然阴沉下来。
远处雷声隆隆,预示着一场暴雨将至。
"殿下,前方有片树林,是否稍作休整?"亲卫请示道。
张昊环顾四周,这片林子地势复杂,极易设伏。
他正欲拒绝,却听李善长咳嗽着说:"殿下,老朽年迈体弱,可否..."
话音未落,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直取李善长咽喉!
张昊眼疾手快,拔剑格挡。"铛"的一声,箭矢被击落在地。
"有刺客!保护李大人!"张昊大喝。
霎时间,数十名黑衣人从林中杀出。
张昊的亲卫训练有素,立刻结成防御阵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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