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伤势不轻,我已经替你止血,不会有性命之忧,等会儿会有侍卫和宫人来救你。”
梁妙桐听着这话,感觉他要离开。
看着那张白色面具,她忽而抬手将他的面具取了下来。
先映入眼帘的是半张清逸的脸庞。
他的长相称不上俊美,但眼神特别干净,仿佛从未沾染过凡尘烟火。
然而下一瞬梁妙桐就看到他另一边脸颊上的胎记。
原来他是因为这胎记才戴面具的……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来历,但梁妙桐明白对方并无恶意,他是来救她的。
“我不是想……”她涌起一股浓浓的愧疚,仿佛做错事的小孩一般低下头,握紧面具想跟他赔不是,却又觉得自已怎么说都弥补不了过错。
他动了动手指,想去把面具拿回来,却见她抓在怀里,于是没再说话,起身去旁边扛起来摔得半死的太监。
梁妙桐见状,终于又开了口:“你要走了?”
他点了下头。
“你到底是什么人?”梁妙桐追问。
“我是侯府的护卫,别跟宫里人说见过我。”
留下这句话,他扛着那太监飞也似地消失在了梅林里。
他来得快,去得更快。
要不是梁妙桐方才抓了他的面具在手,都担心这一切是她摔下山之后的幻觉。
她感觉不到多疼,但头依然晕得很,身上也没力气,倚着梅树坐着,静静待了一会儿,终于听到了侍卫们寻找她的动静。
想起他的叮嘱,梁妙桐把面具藏进了披风里。
侍卫们很快发现了她,把她抬回了胭脂梅馆。
姐姐和侯夫人都很担心她,见她没有性命之忧才稍稍安心。
俪贵妃说不追查此事,见姐姐和侯夫人都没异议,她也没说什么,只把面具藏得更好。
等着俪贵妃走后,侯夫人感激她出手相助,郑重向她道谢。
她很想问侯夫人戴面具叫什么名字。
只是胭脂梅馆里全是宫里的人,贸然问这些,怕给他和侯夫人带来麻烦。
更何况,她一个没出阁的姑娘,追着打听一个护卫的姓名,不知道侯夫人会怎么看她呢。
梁妙桐心事重重地回到家,爹娘得知她的腿伤都伤心不已,她一边劝慰他们,想到要在家养病几月也有些惆怅。
好在姐姐派人去街上给她买了许多话本过来解乏。
爹娘原是不允许她看这些书的,念在她受此重伤才网开一面。
读着话本里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梁妙桐莫名有些烦躁。
她这一生该是跟京城里其他贵女一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夫婿。
人人都说姐姐的命好,但梁妙桐知道姐姐有心事。
姐姐不说,只是怕娘家人担心罢了。
话本里那些一见钟情、两心相许的故事,没有发生在姐姐身上,也不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怅然之际,梁妙桐想起了从玉照园带回来的面具。
每年元夕灯会,她都会在灯会上买下精致有特点的面具,与她收集的那些面具相比,这个面具只能算是半成品,工匠根本还没来得及装饰。
此时看着却很特别。
干干净净,不染尘埃,跟他的眼神一样。
梁妙桐忽而决定,要把这面具跟那些漂亮的面具挂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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