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位日益陌生的师兄，对那条越走越偏的帝路的恐惧。
说完，他紧张地看着叶白的背影，期待着一个答案，或至少是一声叹息。
然而，叶白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
“昊辰的变化，为师早已知晓。”
叶白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缓缓转过身，那双深邃如星海的眼眸看向许凌，里面没有惊讶，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洞悉一切后的淡然，甚至一丝早已沉淀的失望。
什么！许凌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道：
“师尊您……早已知道？”
叶白微微颔首，目光掠过许凌，看向了更遥远的时空，缓缓道：
“不仅知道，他早已来找过为师。而为师也已坦言，让他以后……不必再来寻我。”
轰——！
这句话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劈在许凌的心头，震得他神魂摇曳，踉跄着后退了半步，脸色瞬间煞白。
师尊……竟已与师兄决裂至此？！
让师兄不必再来？
这几乎是彻底划清了界限，这意味着在师尊眼中，师兄的所作所为，已然触及了不可挽回的底线？
巨大的震惊与恐慌如同冰水浇头，让许凌遍体生寒。
他原以为师尊或许是不知，或是在暗中观察，却万万没想到，师尊早已看清，并且做出了如此决绝的反应。
他嘴唇哆嗦着，看着叶白那平静得令人心慌的面容，最终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却又带着最后一丝不甘，咬牙颤声问道：
“师尊，难、难道咱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书丞相被斩首？看着师兄在这条……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他的声音带着哀求，带着一种弟子对师尊本能的依赖与期望，期望师尊能力挽狂澜。
叶白沉默了片刻，山风拂动他的银发，带着一丝缥缈的孤寂感。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远方，那里，是皇城的方向。
“这是书心通自已的选择。”
叶白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看透因果的深邃，道：“我们，无权插手。”
他顿了顿，仿佛感知到了什么，眼中掠过一丝极其细微、难以捉摸的波澜，又补充道：
“死对他来说，或许是另一个机缘……也说不定。”
机缘？许凌怔住了，完全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死亡，怎么可能是机缘？
也就在这时，
午时三刻已到！
即便相隔百万里，以许凌和叶白的修为，也能听到那来自皇城午门、象征行刑的追魂炮响，以及那一声戛然而止的闷响，还有远处天空中骤然泛起又迅速消散的一丝极淡的血煞之气。
“还是发生了么！”
许凌心中一恸，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脸上露出悲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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