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一个意念，而非声音，在整个黑暗空间中回荡。
那双巨大的眼眸中，星光流转，仿佛在追溯着那道气息的轨迹。当它“看”到那道气息的源头，以及带走气息的那缕黑烟时，眼眸深处，似乎闪过一丝饶有兴致的光芒。
“沉寂了这么久，终于舍得从你的‘棋盘’里，扔出两颗有趣的棋子了吗？”
那股意志似乎在对着某个看不见的存在说话，语气中带着一丝慵懒，一丝嘲弄。
片刻之后，那双巨眼的眼角，微微向上扬起，形成一个近乎于“微笑”的弧度。这个动作，让整个黑暗空间都泛起了一丝诡异的波澜。
“可算出来了。”
古老而宏大的意念再次响起，这一次，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兴奋与期待。
“好戏，开始了。”
光门之后，并非是另一片黑暗，而是一种近乎于炫目的纯白。
这白色并非光芒，而是一种“存在”的极致。它没有温度，没有实体，却无处不在，仿佛构成了一切物质与法则的本源。方思羽和云潇感觉自己像是被投入了熔炉的冰块，构成他们身体的每一个粒子，乃至他们的灵魂，都在这纯白中被解析、重组。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又带着一种脱胎换骨的舒畅。
不知过了多久，当那股解析与重组的力量缓缓平息，他们终于重新获得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方思羽猛地睁开眼，第一时间便检查自身。他惊愕地发现，自己体内那因为强行催动空间法则而近乎枯竭的源力，此刻不仅完全恢复，甚至变得更加凝练、精纯。他心念一动，试图感知周围的空间，却发现自己以往如臂使指的空间能力，像是被一层无形的薄膜包裹着，他能感觉到薄膜之外那浩瀚无垠、层次分明的新世界，却无法轻易地将其撕裂、穿透。他的力量还在，但似乎被“封印”在了某种更高的规则之下。
他转头看向云潇，发现她也正一脸复杂地审视着自己。他周身萦绕的寒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内敛，不再是那种锋芒毕露的冰冷，而是一种仿佛能冻结时间本身的绝对零度。他的气息也变得深不可测，宛如一座万载不化的玄冰，沉静而危险。
“我们……好像变强了，也变弱了。”云潇轻声说道，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迷茫。
“不，是变强了。”方思羽沉吟道，“只是我们过去的‘强’，在这里不值一提。我们像是学会了加减法的孩子，突然被扔进了一个需要解微积分的考场。”
他们这才开始打量自己所处的环境。
这里不再是黑暗或纯白，而是一片悬浮在虚空中的巨大平台。平台由一种不知名的白色晶石构成，光滑如镜，倒映着上方奇诡的“天空”。那没有日月星辰，只有无数道流光溢彩的“法则之链”纵横交错，如同巨大的神经网络，缓慢地游弋、碰撞，每一次交汇都会迸发出绚烂的光雨，那是新世界诞生的序曲，也是旧世界寂灭的挽歌。
零零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