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了,谢谢您。”
赵小五对此并不在意,连忙道谢。
看着老汉转身要走,他又赶忙补了句:
“大爷,您放心,我明早天一亮就走,绝不打扰。”
老汉脚步顿了顿,回头扫了他一眼,眼角的皱纹舒展开些:
“小伙子,听你口音,像是冀省那边的?这大冷天的,怎么来了我们这鸟不拉屎的地界了?”
“家里有点急事,得去南边找个人。”
赵小五随意答着,根本就没打算说真话。
老汉“哦”了一声,没再多问,只是指了指院子角落的一个有盖子的大水缸说道:
“水缸是满的,渴了就自己舀水喝。夜里别乱跑,这村子周边的山,晚上不太平。”
说完,他便背着手,慢悠悠回了自己睡觉的正屋。
赵小五把炕上的杂物往墙角挪了挪,铺好被子躺在炕上。
奔波了两天,从冀省最北边的口子市走到了豫省的最北边阳安市,他确实累了,没一会儿就伴着窗外渐起的风声昏昏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一阵“呼呼”的狂风突然卷过院子,把老槐树的枯枝吹得“吱呀”作响。
赵小五迷迷糊糊睁开眼,隐约听见远处传来几声沉闷的雷声,像是从云层深处滚过来的。
他揉了揉眼睛,心里不禁暗自庆幸自己今天的幸运:
“还好,今天找了户人家借宿,这要是在山里,又赶上个风雨夜,可就有的受了。”
刚想翻个身继续睡,窗外的雨“哗啦啦”地泼了下来,雨点砸在窗上,像是过年放鞭炮一样。
这雨来得又急又猛,瞬间就把整个村子罩在一片雨幕里。
赵小五裹紧被子,正要再次入睡,院门口突然传来“咚咚咚”的急促敲门声,伴随着一个女人带着哭腔的呼喊:
“救命啊!开门啊!求求您开开门!”
这声音又急又慌,还夹着风雨声,听得人心里发紧。
赵小五猛的坐起身,眉头皱了起来,想不明白这大半夜的,下着这么大的雨,谁会冒着雨来敲门。
而且听这女人的声音,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他悄声走到窗边往外看了看,正屋里的油灯慢慢亮了起来,看样子这家的老大爷也被敲门声惊醒了。
敲门声还在继续,那女人的哭喊越来越急:
“救命......快开门!救命.......!”
正屋的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老汉举着一盏煤油灯走出来,灯芯被风吹得忽明忽暗。
他站在屋檐下,对着院门外喊:
“谁啊?这么大雨的夜里,喊什么喊?”
院门外的女人依旧不接话,只是把“救命”的哭喊压得更低,却更急促。
像被雨打湿的烛火,在风雨里颤巍巍的:
“救命……求你们……开门……”
老汉举着煤油灯的手紧了紧,枣木棍子攥得指节发白。
这么大的雨,一个女人孤零零在外头喊救命,若是不管,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可他又知道自己村子最近不怎么太平,左右为难之间,眉头拧成了疙瘩。
最后老汉还是咬咬牙,把煤油灯往臂弯里一夹,顶着蓝褂子往院门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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