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统肃然亢声道:“昔年关云长未曾因其兄偏居新野而远弃于他?我又怎会与主公失意之时而背主离去。主公若雄踞一方,统便为主公冲锋陷阵,拓土开疆;主公若偏居一隅,统便为主公缮甲砺兵,共图复起;主公若躬耕务农,统便为主公荷锄守陇,共守此心。”
凌统自比关羽,不经意间,又将此时的孙权比作刘备。
但孙权还是很感动,终又扶起凌统,紧握其双手:“孤何德何能,能得此义士相助……”
……
另一边,曹操终在张合的接应下,被许褚背回了大陵城。
城外,仍有胡羯围军。
但经不住王璝与张合的里外夹攻,终是溃败,而后,他们将曹操安送至城中。
细算此行绕路归途,竟有近百里之遥。
待至城中,许褚小心翼翼的将曹操安放在床榻之上,早已瘫坐在地,气喘吁吁。
曹操伸出手,似欲摸许褚的脸,却轻轻抓握了一下许褚的虬髯。
“哎,丞相,扎手……”
便是如此,许褚仍忧曹操受到半点伤害。
“嘿嘿……”
曹操纵虚弱无力,亦慨然而笑,偏又任性的抓了两下许褚的胡子。
“丞相,你这……”
许褚想了想,竟也伸手抓了抓曹操的胡子。
曹操登时而怒,还没有人敢抓他的胡子。
“你大胆……”
许褚一脸耿直:“你……你先抓我的!”
曹操瞪着眼,板着脸:“孤是丞相,孤抓你无妨!你一莽夫,怎敢……抓孤须髯?”
许褚也瞪着眼,板着脸:“从古至今,哪有丞相随便乱抓人胡子的。”
两人冷目对视片刻,忽然都绷不住了,皆哈哈大笑。
而曹操的快乐没持续多久,泠苞便带着荀攸殒命的消息疾驰而归。
“丞相,荀先生他……”
曹操声有惶恐:“公达,公达如何了?”
“荀公抱病督战,拒司马懿轻骑奔袭,终因气竭力尽,殁于疆场。臣惧其尸身遭侮,乃沉骸于山涧……”
“什么?”
曹操闻言,如遭雷击,身体摇晃,几欲晕厥。
他想指责泠苞为何没有好好保护荀攸,却见泠苞战甲遍布刀痕,衣袍沾满鲜血。
显然是力战而致。
故而说出口的却是:“泠将军可受伤乎?”
泠苞感动摇头:“未曾,只是荀先生他……”
“公达……”
曹操痛心叹息,仰面而泣:“公达!你我相交数十秋,水淹下邳擒吕布、官渡设谋破袁绍,皆君之力也!君智计卓绝,实乃吾之谋主,汉之股肱!苍天不仁,夺吾栋梁,欲厚君之身后,却不得故遗之处,何其悲也、何其哀也、何其痛也……”
说完,竟颓然坐地,悲痛大哭。
张合、徐晃、许褚、张松、杨修、王璝等俱感荀攸之哀。
又担心丞相病体欠佳,难以承受此巨大噩耗。
这时,泠苞忽然想到了什么:“丞相,荀公临终前,亦有托言,命我务必告知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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