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联仰头吸了口气,喉结滚动着,戴着手套的手在黑色夹克内袋上拍了拍,那里藏着用防水袋裹好的证据:“放心,这东西我贴身揣着,比护着自己命还上心,丢不了!”他拉了拉夹克拉链,把领口收紧挡海风,“肖爷,你这招真是釜底抽薪!不光除了姬涛,还能把他的尾巴都剪干净!”
我突然想起什么,抬手把连帽衫的帽子往后掀,露出被压乱的头发:“对了,跟你说个事。”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连帽衫的袖口,“如果以后有任务,你联系不上我,别慌。”我顿了顿,报出一串数字,“这是我学校储藏柜的密码,3-17-24。你先去把我的装备带着,等找到我,直接把装备给我就行,省得我来回跑。”
唐联在心里默记着数字,点头如捣蒜:“记住了,3-17-24。储藏柜在哪个楼?我抽空去踩个点。”
“就是学校后门那排废弃的储藏柜,绿色柜门第三个,你肯定能找到!”我推开车座下的储物箱,金属卡扣“咔哒”一声弹开,从里面翻出个洗得发白的帆布书包,“我先下车把这‘肖爷’行头换了。”黑色连帽衫的领口沾着点烟灰,我揪着衣角闻了闻,眉头皱成一团,“这身上烟味太重,等下见到你哥,他鼻子尖得跟警犬似的,肯定要东问西问‘跟谁鬼混去了’,到时候露馅就麻烦了。”
唐联二话不说转过去背对着我,黑色夹克的肩膀挺得笔直,像尊门神似的挡着巷口的风。我动作飞快地脱下连帽衫,换上之前穿的黑色长袖t恤,布料上还带着体温。接着弯腰解开钢板皮靴的鞋带,笨重的靴子“咚”地落在地上,换上脚边那双擦得锃亮的小皮鞋,踩在地上悄无声息。最后抬手扯掉头上的黑色假发,一头及腰的长发“唰”地披散下来,被风一吹拂过脸颊,带着洗发水的清香,总算驱散了些烟味。
“好了。”我把换下来的衣服、假发一股脑塞进帆布书包,拉链拉到一半又想起什么,“阿联哥,你今天帮我把这黑色背包装备拿回去,下次行动要用。”我拍了拍书包上的灰尘,“我等下直接走校门口,不走后门了。”
唐联转过身,看到我长发披肩的样子,黑色夹克下的肩膀明显松了些,眼神柔和得像被海风拂过的水面:“那嫂子,可以走了吗?”他故意往我身边凑了凑,抽了抽鼻子,嘴角勾着笑,“顺便在路边多走两步,散散这一身烟味——不然等下见了哥,他闻着味准得问‘你跟哪个抽烟的混在一起了’。”
我被他说得脸颊发烫,伸手狠狠推了他一把,长发随着动作扫过脸颊,带着点樱花洗发水的清香,总算把身上那股烟味压下去不少:“就你话多!”抬手看了眼手机,屏幕上“19:30”的数字刺得我眼睛疼,我瞬间跳起来,“快开吧!妈呀都七点半了!”我抓着书包带急得跺脚,“晚自习六点开始,我迟到一个半小时了!老师要是记我旷课,回头告诉你哥,他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唐联被我急慌慌的样子逗笑了,拉了拉黑色夹克的拉链,跨上机车拍了拍后座:“上来!带你抄近路穿小巷,五分钟准到校门。”引擎“轰”地一声启动,他回头喊,“抓紧了!”
我赶紧跳上后座,双手紧紧攥住他夹克的衣角。机车猛地窜出去,巷子里的风迎面扑来,吹得长发在身后飞成一片黑色的瀑布。唐联把车开得又快又稳,轮胎碾过石板路的声响里,我盯着手机上的时间倒计时,心里把姬涛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要不是跟他耗了那么久,怎么会迟到这么久!
“到了!”唐联在巷口猛地踩下刹车,机车轮胎在坑洼的地面擦出短促的嘶声,带着点火星溅起来,稳稳停在学校围墙外的阴影里。路灯的光晕刚好被老树的枝桠挡住,把我们俩的影子藏得严严实实。
我手忙脚乱地跳下车,脚刚沾地就踉跄了一下,赶紧扶着斑驳的墙壁揉肩膀。黑色连帽衫、钢板皮靴还有假发一股脑已塞进黑色书包,沉甸甸的重量压得右肩又酸又麻,抬手按了按才缓过劲来。我指着他怀里抱得紧紧的书包,急声叮嘱:“别忘了等下绕到后门,把装备放进储藏柜!3-17-24的密码记牢了!”指尖戳了戳书包底部,“这钢板皮靴真的重死了,每天背来背去肩膀都酸得抬不起来,晚上睡觉都能感觉到沉!”
长发被巷口的穿堂风吹得糊在脸上,带着点洗发水的香味,我胡乱扒开粘在嘴角的发丝,又往前凑了半步压低声音强调:“还有正事——先搞张灵!让弟兄们把酒吧的录音笔都换个新电池,转账记录多备份几份存云端。她那个人精得很,眼睛比针尖还亮,千万别被她看出破绽反咬一口,咱们手里的证据可不能出岔子!”
唐联把黑色背包往怀里紧了紧,黑色夹克的金属拉链在阴影里反射出一点微光,像藏在暗处的星子。他嗤笑一声,戴着手套的手抬起来拍了拍我的胳膊,力道不轻不重:“知道了知道了,比我哥还啰嗦!”脚尖踢了踢机车的脚撑,铁制脚撑磕在水泥地上,发出“哐当”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巷口格外清晰,“快走吧!你们老师的手电筒都快扫到巷口了,光柱在墙上晃来晃去的,再磨蹭真要被抓包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瞥了眼巷口,果然看到教学楼方向有束白光正往这边扫,吓得赶紧理了理长发,把帆布书包往肩上提了提。“好了好了,走了!”我冲他挥挥手,突然一拍脑袋,脚步顿了顿又回头,“对了!晚自习下还得跟王少练情侣wave呢,可不能忘了!”说着还抬手比了个wave的手势,长发随着动作甩了甩,“他昨天教我的步子还没练熟,等下被他发现我迟到又练错,肯定要念叨我‘不专心’!”
唐联被我这突如其来的话逗得低笑出声,黑色夹克的肩膀微微抖动:“知道了,保证不耽误你跟哥谈恋爱。快进去吧,再晚真要挨训了。”
我吐了吐舌头,转身大摇大摆往学校大门走。路过门卫室时,笑着跟值班大爷打了声招呼:“李大爷好!”心里却在盘算着晚自习的时间分配——前半节课补作业,后半节课偷偷琢磨wave的发力点,等下王少肯定会在操场上等我,到时候可不能出糗。
晚风穿过操场吹过来,带着青草的气息,把最后一点烟味吹散。帆布书包里的课本轻轻晃动,和藏在唐联怀里的装备、心里的计划比起来,练wave这件事明明那么寻常,却让紧绷的神经突然松了松。
是啊,我们不光是要护着朱雀的“肖爷”和弟兄,更是会为了舞步练不好而紧张的十七岁少年少女。等把这些麻烦事都解决了,就能光明正大地跟王少在路灯下练wave,再也不用偷偷摸摸换衣服、藏秘密了。
零零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