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约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柏浩然盯着他,无果后扫视其他几个人,眼神似在警告。
有两个人顶不住压力,杀了出去。
而红渠先生与另外一中年夫子仍在原地,他们不语,如傲立雪中的寒松。
“蛮族,与反贼有勾结……”
“我等儒生,应忠君爱国,但此地特殊,也要明辨善恶。
南疆势力错综复杂,来往南疆之人也多,什么人都有,鱼龙混杂。
反贼也好,南疆主也罢,都不应出现在此,其中,一定有问题!
原委不清,不可妄动。
况且,席望,祝瑶是吾等弟子,他们为人如何,我们是知道的……”
“黄郊,也是吾等弟子……”
“既如此,我们红日书院本就是局外人,不在他们的争端之中,何不先作壁上观,先弄清原委,再做抉择?”
两位夫子激烈劝说,丝毫没注意到身后,有几个人悄然靠了过来。
为首之人罩着拖地的白布,他拄着拐杖,走路时摇摇晃晃。
其之后,有三男一女默默跟着。
柏浩然看着他们,欲语,却哽在喉咙里,不知该如何出口。
红渠先生见柏浩然无作为,脸都急红了,没注意身后之人的动向。
只见白布老人缓缓举起拐杖,摊手成掌,用力一推。
拐杖射向了红渠先生,直插入他的后背,再从胸前冒出了半截。
红渠先生没有回首,他死死盯着柏浩然,恍然大悟后,满是不可思议。
柏浩然于心不忍,歪过头去。
旁边,另一个夫子也被这变故惊得失神,他回过神,刚刚转身。
就见到白布老人悄无声息立在他的面前,伸出了一只如枯木一般的手。
夫子见状推掌而出,但晚了。
噗——
白布老人的枯手好似在戳豆腐,轻轻一伸就攻破了夫子的肉身。
他一捏,有心碎了。
夫子的双目渐渐黯淡,但他最后的一掌,也将白布老人的头罩彻底吹开了。
白布之下,其人如冢中枯骨。
他骨瘦如柴,脸上也毫无血肉气色可言,好似只有一张人皮包裹着头骨。
老人将枯手从夫子的胸膛缓缓收了回来,带出一堆黄白之物。
柏浩然眼皮直跳,不敢与之对视。
老人并不在意他的“畏惧”,只是用阴鸷的目光侵略着众人。
直到看见臧无锋时,眼中闪过一丝狂热。
他笑了,像鬼一样。
只见其探手一抓,有黑雾从手臂绕出去,附着到了红渠先生尸体上。
他猛地一拉,拐杖收回。
“杀!”
拐杖重重地杵在了地上,老人嗓子干哑,声音不大,却如惊雷一般。
其后三男一女听令杀出,众人借着月光,这才认出他们的身份。
“永生堂!”
塞林认出了这些人的身份,脸色十分难看——又是朝廷的一方大势力。
永生堂,设于定南城南,堂主枯木老人,是六衍气境的高手。
这是“众所周知”的情报,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但,这个情报显然是错的。
眼前的这个白布老人,无疑是枯木老人,他小试的一手,绝非等闲。
局面,已渐渐崩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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