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罗家的一听去守墓急了,她还想回家去呢,虽然她没有成家,可是家里有侄子啊,早前侄子就说过,如果她回家了,会给她养老的。
“不不,大奶奶您饶了我,都是我累糊涂了,胡说八道的,我不识好歹,姑奶奶,这些年大奶奶对老太太恭敬的很,老太太什么也不缺,是我贪得无厌,我有罪!我该死!我该打!”
说完自己对着脸扇了起来,“啪啪啪”,声音响亮,听得出来没留力气。
一连扇了十几下才停下来,脸又红又肿,“大奶奶,您饶了我吧,放我回家去吧。”
陈氏看着她,心下不忍,“侄媳妇,就饶了她吧。”
“哼!既然姑妈给你说情,就饶了你,你即刻出府去吧,我会让来福去销你的奴籍的。”
“谢大奶奶!谢大奶奶!”
陈罗家的立刻给杜敏磕头,爬起来回自己屋收拾东西去了。
这些年她把持着老太太的院子,手里也积攒了一些东西,衣裳鞋子月银,收拾收拾竟也有两个大包袱。
此刻她又有些庆幸大奶奶不是个刻薄性子,她听说过那些个吝啬的主家,下人出府除了自己身上的衣裳,一根布丝儿都不许带走。
系统,“你不去检查一下她的包袱吗?这老货攒了不少东西呢,光银子就有一百两。”
“算了,我还不至于眼红那一百两。”
前两天杜爹来吊唁,给她带来了上一批止血散的分红六万两,说这次她辛苦了,多分点给她。
王雅见杜敏雷厉风行的处置完了陈嬷嬷,心下有些佩服,这个表嫂虽说出身商户,但是性情不错嘛,遇事不慌,难怪侯府没了也能把日子过起来。
晚上,杜敏摆了两桌素宴招待陈氏一行人。
陈燕达被委以重任,带着陈绍达在外院陪王松王磊吃席,杜敏带着陈淑荣在内院招待陈氏王雅。
王松得知陈燕达已经上学了,就捡着论语考了他几句,没想到他对答如流。
王磊来了兴致,又问孟子,同样不错,再问大学,陈燕达老老实实的回答,“学生还没学到大学。”
“哦?你几岁了?”
“虚岁八岁。”
“八岁,应该学完了呀?为何没学?”
王磊五岁开蒙,八岁的时候大学中庸都学完了。
“可是你那嫡母不让你进学?”
陈燕达小小的脸一板,“母亲对我很好,我是搬出侯府才得以上的学,开蒙有些晚。”
王磊讪讪一笑,他还以为表哥不在了,表嫂不让他上学呢,毕竟不是表嫂亲生的,打压漠视都是正常的。
就像自己那四弟五弟,都是王姨娘生的,自己母亲就不管他们,还是父亲说了才让他们进了家学。
因为是孝期,这是一桌真正的素宴,除了鸡蛋羹,剩下的全是菜蔬,对于无肉不欢的王磊来说,有些难以下咽,他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抬头一看,陈燕达和陈绍达吃的正香,心想,“还说他母亲很好,就这些个菜都能吃的那么香,可见平时吃的有多差。”
内院也是全素,陈氏和王雅路上颠簸了半个月,肠胃有些不舒服,吃这个素的却觉得好,因此吃了不少。
食不言寝不语,饭桌上除了轻轻的碗筷撞击声,没有人说话。
吃了饭,杜敏立即让翠香送陈氏娘俩去客院,“姑妈表妹一路辛苦,早些休息。”
王雅客气道,“辛苦表嫂了。”
到了客院,屋子虽然没有侯府的大,可是洁净干爽,被褥都是新的。
陈氏今日颠簸了一天,又哭了一大场,按说她的身体早已承受不住才对,偏生到现在还挺有精神,王松不禁问,“你们在内院吃了什么?怎么感觉你像吃了龙肉?这么精神?”
王雅也有些奇怪,“没有什么特别的呀,就是全素宴,母亲与我吃的一样。”
陈氏摸了摸自己的脸,“也许是母亲在天之灵保佑我,才让我感觉好多了。”
王雅王磊一起打了个寒战,什么呀,怪吓人的。
陈氏一家在府里住了七天,在给老太太烧完五七纸后,终于告辞回家了。
对于陈氏来说,亲娘不在了,侄子也没了,这个娘家以后她来不了了。
没有了外人,杜敏一家关上大门守孝。
“燕哥儿,明日你就去上学吧,在家待一个月了,再不去该跟不上了。”
“是,母亲。”
按说守孝连学都不能去上,可是陈燕达本来开蒙就晚,再有一年不上学,在学堂里该掉回最初级的班了。
陈燕达所在的学堂分了甲乙丙丁班,刚入学的在丁班,三个月一考试,学的好的升入丙班,依次往上升。
陈燕达已经升到了乙班,他本身记性好,再加上勤奋好学,每三个月的考试都是同班的第一名,他不升级谁升级?
回到学堂的陈燕达更勤奋了,别人背一篇文章,他背两篇,别人写五张大字,他写十张。
不料夫子批评了他,“所谓欲速则不达,做学问也一样,你年纪小,骨头还嫩,万万不能用力过度,伤了骨头会长不高的,我每日布置的课业都是正好的量,既能让你练了字,又不会太劳累,你只需按照这个进度来就行。”
陈燕达的脸红了,他以为自己只要勤加练习,就可尽快将字练好,下一步需要学做文章了,可以节省出时间琢磨文章。
他也知道自己这么做有问题,因为手腕带着小臂一直隐隐作痛,但是他以为练习多了就好了,如今夫子这么一说,他才知道自己错的离谱。
“谢谢夫子指教!”
夫子欣慰的看着自己这个勤奋好学的学生,“无事,我只是不忍心看着你偃苗助长,进而毁了自己,不要伤仲永才好。”
陈燕达回到家里,陈绍达还在前院看来安他们练拳脚,激动的他啊啊大叫。
陈燕达站在边上看了一会儿,陈绍达看见了他,跑过来开心的喊他,“大哥,你放学了?”
“是,二弟,你累不累?”
“不累,可好玩了,大哥咱们一起回去。”
兄弟二人穿过垂花门,来到自己的院子,他们两个住一个院子,吃饭还是去母亲那个院里吃。
陈燕达洗脸,陈绍达站在他面前,一本正经的说,“大哥,我想练武功,你说母亲会让我练吗?”
“你不想上学了?”
“想啊,我可以放学了再练,让来安教我就行,他的武功可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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