唆——
蓝色的遁光在他还在思虑的时候便落到了甲板之上,赵飞云那特有的嬉笑声也随之响起,只是这次却透露着一丝沙哑和疲倦,
“千均,你来的还真是时候,这下可以不用腿着回去了。”。
听着赵飞云喊出自己的名字,还扶着栏杆望着窗外的赵千均释然一笑,心中的顾虑一消而散,亲兄弟哪有隔夜仇。
循着声音扭头望去,原本挂在嘴角的笑容,转瞬即散。
面前的赵飞云遍体鳞伤,藏在身侧的左手少了手指,那赤蛇的头颅到现在都还挂在右侧的肩膀上,渗着血迹。
“云叔……”,一向冷淡的赵辰风都不由得为此动容。
“害,小打小闹罢了。”,赵飞云浑不在意的说了一声,下意识的抬手,想要将那明晃晃的赤蛇的头颅掰下,鼓捣了好半天,却也未能如愿,只能讪讪一笑。
装作不在意的提着长枪走到了船头,探着脑袋,摆出一副欣喜的样子,朝着
“差不多就要到家了,回去再说也不迟,我可是搞了……”。
“去找玄祖!”,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赵飞云的话,赵千均一向修得体的面容上第一次多了难以隐藏的愠怒,说出的话语却显得有些……小孩子气。
就像是在外面挨了打,回家要找大人一般!
“这……”,赵飞云下意识的抬起手,挠了挠脑袋,对上赵千均的目光时,却又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
有赵辰风催动破云舟,一行人很快便赶了回来。
“白行爷,我回来了!”,隔了老远,赵飞云就看见了站在大泽旁的赵白行,嬉皮笑脸的高摆着手。
“你……”,赵白行苍老的嘴唇微微颤动,想说的话堵在了喉咙中。
早在他们赶回来之前便得到了赵辰风的传讯,知道了赵飞云受了伤,心中便有些担心。
可如今,自己亲眼所见,却是愈发的心疼。
“先去拜见玄叔,你这伤,他能解!”,
赵白行转过身去,欲看不忍,闷声开口。
他的话音刚落,伴随着一阵浪涛轰鸣,面前的大泽忽的一分为二,湿粘的湖底呼的升起了一排长长的土阶。
赵白行踏步而上,身后赵飞云吊儿郎当的走着,左看右看,心中有些好奇,
“这里何时多了一个这般的机关?”。
“是玄祖在给你开路,他老人家,结丹了。”,
跟在后面的赵千均默然的回应了一句,脸上还带着些许忧沉,
前面的赵飞云却惊讶回头,张着大嘴一副震惊的样子,脚下的步伐却未停,险些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结,结丹!”。
一行人没有再说一句话,沉默的走下台阶,来到了大泽下的洞府。
入目便见到一条庞大的身躯盘绕而动,彩墨色的鲜甲之上散发着五色的光晕,
立着双角的头颅从深处缓缓探出,淡金色的竖瞳定在了满身伤痕的赵飞云身上。
“玄,玄祖?”,若不是身边的几人行礼,赵飞云都有些不敢上前相认。
呼——
蛇嘴轻启,一道清气从其口中喷出,挂在赵飞云肩膀上半月有余的赤蛇头颅化作飞灰消散。
“诶!”,赵飞云有些惊奇的看着右侧的肩膀,下意识的活动了一下手臂,连忙将放在一侧的左手也跟着举了起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玄祖,嘿嘿,你看我这左手……”。
“老夫可不会炼丹。”,李玄委婉的开口,心中却也是无奈,他只能破除那术法,却无法生死人肉白骨。
“呃,行吧。”,赵飞云有些不好意思的将手又藏在了身后,小声嘟囔了几句,“我寻思看着怪吓人的。”。
“你小子……”,李玄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一凝,盘身而起,再次开口时却透着一丝冰冷,
“我赵家的子孙,岂能在外受欺辱,说出来,老夫去给你讨个公道。”。
看着面前的赵飞云,李玄说不恼怒是假的。
相处了近百年,赵家的这些后辈基本上也算是自己看大的,怎会没有感情?
就算是赵家的狗出去受了委屈,李玄心中都恼怒,更何况是赵家的天骄!
“这……”,赵飞云倒是有些犹豫了,他原本都做好了,咽下这口恶气等自己修到筑基后期再打回去,却没想到李玄要亲自去给他讨个公道。
嬉笑的面容收敛了下来,左看看,右看看,却见旁边一向稳重的赵白行和赵千均竟然都罕见的没有反驳,他反而还有些不习惯的挠了挠头,绞尽脑汁的说出了自己认为的顾虑,
“那剑君还在外面看着门呢……”
“老夫藏身于此,不过是不愿招惹是非。”,
李玄晃动着身躯,将自己结丹初期的修为展露而出,眼中闪过一丝凛冽的杀意,
“可若是事临已身,再向这般龟缩于此,岂不成了缩头乌龟!
苦修百载,便是要不再像那凡人一般任人欺压!!!”,
庞大的身躯,高然耸立,声音震然如山颤!
“走,今日老夫便是要起身寻仇,若是那剑君敢挡,便让他知道,结丹之怒,天崩地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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