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已经供出了海商,太子只要顺藤摸瓜,立刻就能查到振武头上。
到时候,他就是知情不报,罪加一等!
现在主动坦白,或许,或许还能为振武求得一线生机!
“殿下!逆子杨振武,他利令智昏,与那海州陈氏、周记船行往来密切,定然是参与其中了啊!”
“是臣失察!是臣管教不严!酿此大祸!臣万死难赎其罪!”
“求殿下看在臣多年戍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那逆子一命吧!”
“所有罪责,臣愿一力承担!”
他一边哭诉,一边重重磕头,额头撞击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很快便是一片青紫。
杨钊此刻心中充满了悔恨。
恨自己为何当初不对儿子严加管束,恨自己为何被那点钱财迷了眼,没有深究其来源。
更恨庆王,恨他如此阴毒,竟然将手伸到了他儿子身上!
如今,他刚刚大义灭亲杀了侄子,难道转眼间,又要眼睁睁看着独子走上绝路吗?
不!他不能!
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他也要保住振武!
秦夜看着跪地哀求的杨钊,眼神深邃,看不出喜怒。
他没有立刻回应杨钊的求情,而是将目光转向陆炳:“陆炳,安国公世子杨振武,与海州陈氏、周记船行往来之事,你可知情?”
陆炳上前一步,躬身道:“回殿下,属下已掌握部分情况。据查,杨振武名下多处产业,与这两家海商资金往来频繁,数额巨大。”
“且多次利用其身份,为这两家船行的船只通关提供便利。”
“之前因缺乏直接证据,加之涉及安国公子嗣,未敢贸然禀报。”
这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杨钊。
他瘫软在地,面如死灰,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铁证如山!
完了,全完了!
杨钊心中一片冰凉,仿佛已经看到了儿子被推上断头台的场景。
秦夜沉默了片刻,目光再次扫过大厅内的众人。
王缺、苏琦等人皆是面色凝重。
他们没想到,剿灭海寇的背后,竟然还牵扯出如此巨大的走私网络,甚至连安国公的世子都深陷其中。
这东南的水,真是太深了!
“看来,这东南沿海,从上到下,从官到商,从陆到海,都快烂透了。”
“一个小小的穿山会,恐怕只是冰山一角。”
他走到杨钊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安国公,你让本宫,如何饶他?”
杨钊涕泪横流,只是不住地磕头,已然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就在这时,一直跪在旁边,面如死灰的岛主,忽然发出一声沙哑的冷笑。
“呵呵,呵呵呵...太子殿下,你以为,就只有一个庆王吗?”
秦夜目光一凝,看向岛主:“你什么意思?”
岛主抬起头,仅存的那只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讥讽光芒。
“庆王势大,但我们纵横海上,也不可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朝廷里,盼着庆王成事,或者想借此捞好处的大有人在!”
“穿山会能如此猖獗,东南走私网络能如此畅通无阻,岂是庆王一人之力?”
秦夜瞳孔微缩:“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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