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问音将飘舞在身侧的红发带延展开来,拉长成一条足以环绕六面墙一周的红色长龙,并从距离自己最近的一面墙壁开始,钻入其中。
墙粉很软,黎问音感觉像刨沙一样,并没有费多大力气就让红发带钻了进去。
但很快黎问音就发现不对劲了。
她令红发带一直往里伸,没入进去大半截,却仍然没有探到尽头,这墙壁的厚度似乎是无限的,墙内像是没有尽头的流沙一般,很容易往里陷,却一直碰不到底。
但好在红发带作为黎问音身体延伸出去的一部分,进入墙体后,黎问音就可以将墙内情况探的差不多了。
她及时意识到恐怕单攻一面墙没有用,于是将红发带分裂成很多段,四面八方展开,同时进入六面墙内。
然后,黎问音在流沙般绵软的墙内,摸索到了一个巨大的埋在墙体内的东西。
“墙内埋着一架巨型鱼骨。”黎问音说道。
“鱼骨?”尉迟权正在看遍布整个房间的红发带,红发带拱进一节又露出一节,弯弯绕绕曲折盘旋,颇有夜里它袭击自己公寓的架势。
“对,”黎问音肯定地点头,控着红发带摸索探上鱼骨,从不同角度不同位置,同时束缚住它,“超级大,是以躬身的姿势埋在六面墙内,我们在六面墙内,仿佛就在它的鱼肚子里。我感觉,就是它将六面墙连接在一起的。”
她在想,怪不得单独击破一面墙不行,原来核心在这。
鱼骨要比流沙一般的墙粉坚硬,黎问音控着红发带缠绕摸索片刻,判断清楚了大体的结构,找准位置,束缚缠绕。
然后她一拧。
只听“咔蹦”一声。
六面墙内的鱼骨四分五裂。
看似坚不可摧的六面墙失去了核心倚仗,瞬间轰隆隆地塌陷。
黎问音及时将红发带收回,挥舞在她自己和尉迟权萧语蛇的脑袋上方,防止塌陷的破碎墙体砸在他们身上。
墙灰粉尘迅速弥漫起来,又渐渐消散下去。
这时,墙体崩塌后,黎问音彻底看清环绕着他们的究竟是什么。
巨大的鱼骨如同来自远古的遗骸,静静矗立着,仿佛一座由骨骼堆砌的孤岛。它的脊椎骨一节节相连,如同巨龙的脊梁,每一节都呈现出一种近乎完美的弧形,泛着淡淡的灰白色,有一种沉静而庄严的美。
鱼骨的头骨宽大而扁平,仿佛一张巨大的盾牌,上面布满了细密的纹路,它的眼眶深陷,似两个无底的黑洞,眼眶周围,是细小的骨骼碎片,如同破碎的星辰,散落在它的周围,增添了几分沧桑感。
而如今,此威严巨大的鱼骨被黎问音窸窸窣窣的红发带拧得四分五裂,塌毁散落下去,却仍然可以透过其残骸窥见其曾经的辉煌。
“好大的鱼。”黎问音好奇地伸手摸了摸破碎的鱼骨残片。
尉迟权通过残片辨认了一番,意外发现:“这鱼我好像认识,是深海之王麒麟龙鱼的鱼骨。”
“麒麟龙鱼?”黎问音点点头,“这名字很符合它的气质。”
“不过麒麟龙鱼在很多年前就灭绝了,”尉迟权端详着这些残骸,“其留在世上的残骸很少,也都被制作成标本收纳进了博物馆或者保护基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知道......”黎问音一个激灵,起了一个很不妙的猜测,“萧女士!你不会给我们带到博物馆仓库里来了吧,我说怎么一个房间摆一个物品!不儿,破坏博物馆藏品可是大罪啊!”
萧语蛇悠哉悠哉地推了推眼镜:“没错,我就是故意带你来破坏博物馆藏品,让你成为在逃通缉犯的。”
黎问音:“!!!”
“不会的,音,”尉迟权柔和地笑了笑,“这麒麟龙鱼的鱼骨被你掰断前是埋在墙壁里的,哪个博物馆会这么收纳藏品?”
“哦,也是,”黎问音立马反应过来,“那或许是意外埋进来的吧,一不小心在地里或者建筑物里挖出点文物也是常事。”她不知道,可不能怪她破坏文物。
尉迟权没说话,安静地注视着这些残骸。
“那尉迟又又,”黎问音好奇地问,“这麒麟龙鱼的鱼骨,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收纳样本很少,文献资料也不多,我才疏学浅,了解不深,”尉迟权歉意地笑笑,“不过印象里,记得它是很坚硬的。”
“坚硬......”黎问音若有所思地盯着它们看。
尉迟权问:“你感觉坚硬吗?”
“没有,我一拧就断了,”黎问音遗憾地挠了挠脸颊,打了一个奇思妙想的比喻,“和你的骨头差不多,脆脆的。”
尉迟权微笑:“......”
能不能不要这么类比,什么叫和他的骨头差不多,还脆脆的,把他形容的像什么骨质疏松风烛残年的老人。
“一定要这么比较吗。”尉迟权默默地抗议。
“......我的红发带也没束缚过什么东西嘛,”黎问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嘿嘿笑着挤到他身边去蹭蹭,“不过和刚才的瓷瓶相比,这鱼骨还是要硬一些的。”
黎问音继续天花乱坠的胡乱比喻:“刚才捏碎那瓷瓶像捏方便面,掰断这个就像掰甘蔗。”
尉迟权温柔微笑着听着:“那听起来我是甘蔗骨头?”
黎问音:“......”
“不是这个意思!”黎问音要闹了,“尉迟又又!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尉迟权轻轻笑了。
黎问音无可奈何地看他一眼,重新审视起来这片残骸。
“不过捏方便面和掰甘蔗......这听起来也不是很强啊,我的红发带好像只能起到一个便利生活的作用啊。”黎问音很遗憾。
幻想中,自己的红发带是可以束缚住凶猛野兽,强捆住高级魔法师,捏碎人骨的,结果强度和捏方便面和掰甘蔗差不多......拜托,听起来好逊耶。
尉迟权:“测试的不是很到位?”
黎问音和尉迟权同时看向萧语蛇。
萧语蛇立在鱼脊骨上,淡淡地说:“这些东西比预料的还弱。”
黎问音不太明白。
不过六面墙塌毁了,前方新路出现了,黎问音绕开鱼骨残骸,继续向前走。
——
“第三关,”南宫执铺开图纸,“是一局棋?”
“嗯,”应如玉将绘制了棋局的图纸展开至他面前,“是一局魔法师棋。”
南宫执垂眸看着。
不过,是一局死棋。
没有猜错的话,应如玉教授目前摆放的位置应该是南宫执这边代表闯入者,而作为闯入者的这一方,在局势上已经完全被对面给将死了。
无论他动什么旗子,下一刻轮到对面了,将军棋就会被即刻吃掉。
这样的设计,并没有给闯入者方任何回转的余地,等待着闯入者的只有死路一条,像模像样地摆个棋局上去,只是为了使其暂时掉以轻心,蓄力而已。
应如玉教授介绍道:“无论闯入者动哪颗棋子,都会被将死,而倘若动了别的手脚,例如移了对面的棋,则会被判作弊,接受惩罚。”
南宫执聆听着,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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