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次小小的实验罢了。”
罗睺的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抬眼看向项澈，眼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佛与道，终归是一体的。佛本是道，道亦含佛，不过是殊途同归罢了。”
话音未落，被项澈困在掌中囚笼的天帝与佛祖突然停下挣扎，互相对视一眼，眼中同时闪过一丝诡异的默契。
下一秒，两人的身躯如同水滴融入大海，猛地撞在一起，化作一团混沌般的光影，最终凝聚成一个身披黑白双色长袍的身影——半边是帝袍加身的威严，半边是袈裟覆体的肃穆，面容模糊，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看来，这些年你对圣人之道，又有了新的追寻。”项澈看着眼前这融合后的存在，若有所思地说道。
将佛道之力强行融合，这等想法，怕是也只有罗睺这等敢逆乱天道的魔祖才敢尝试。
“过去了这么漫长的岁月，若是连一丝进步都没有，那我这‘魔祖’的称号，岂不成了浪得虚名？”罗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仿佛在嘲笑那些固步自封的先天生灵。
“你有你的圣人之道，我有我的圣人大道，你我本就殊途，互不干涉最好。”
他向前踏出一步，周身的黑白气流剧烈翻涌，杀意毫不掩饰地锁定项澈：“完成你的目的，立刻离开！带着你选定的那丝气运走。否则，你应该清楚，什么叫做‘损道之仇’。”
损道之仇！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在虚空中炸响。
对于追寻大道的先天生灵而言，这比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加起来还要恐怖千万倍——那是直接摧毁对方毕生所求的根基，是从根源上断绝其证道的可能。
罗睺敢说出这话，显然已是动了真怒。
项澈心中了然。
罗睺如今一心求道，不愿被外物打扰，自己的存在，已然成了他的阻碍。
“既然如此，那便告辞了。”项澈也不拖泥带水，干脆利落地说道。
他转头看向下方的哪吒，眼中带着一丝赞许。
哪吒虽年少，却不愚蠢。
他自然看得出，眼前这个融合了天帝与佛祖的存在，才是这方世界真正的大能，是将世界扭曲成这副模样的幕后真凶。
而对方，是创世级别的存在。
就算是自己，也只不过是随着对方意念创造而出的。
本身就是虚幻的，心中的执念已经解决，那便再好不过了。
如今，害死母亲的仇人已被解决，他心中再无执念，对着项澈露出了一抹释然的微笑。
没有人再能束缚父亲、母亲和兄长了。
“还有一事相托。”项澈看向罗睺，语气诚恳，“李靖、吉祥天女与金吒、木吒身上沾染的魔气，还请前辈出手伐去。对整个世界而言，他们身上的魔性微不足道，却足以影响他们的一生。”
罗睺瞥了他一眼，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无妨。”
他抬手一挥，黑白气流汇聚成一道裂隙，硬生生开辟出一个全新的小世界——那里山川秀美，灵气氤氲，宛如一方净土。
随后，他屈指一点，将分割在东西两界的的李靖四人卷入其中。
“一个新的世界，至于未来如何发展，是称王称霸，还是归隐田园，全看他们自己的选择。”罗睺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手丢弃了几粒尘埃。
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年少轻狂、动辄掀起血雨腥风的魔祖了。
如今的他，心思全在大道之上，若非必要，懒得沾染因果。
当然，若是鸿钧此刻出现在他面前，他少不得还要再斗上一场——那是刻在骨子里的道争，无法避免。
但眼前这头来历不明的“妖”，还不值得他动真格。
罗睺的目光在项澈身上扫过，便不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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