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其缓缓直起身子,从兜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烟丝,颤巍巍地递向金戈:“来,抽根烟。”
金戈一边接过老汉递来的没有过滤嘴的香烟,一边出声提醒着,“叔,咱到外面抽,屋内徐婶她们还要休息呢。”
老汉闻言,跟着其身后走到屋外,来到门口不远处,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抽了两口之后,金戈见老汉的神情逐渐平复下来,这才小声开口说道,“叔,徐婶和三小娘的病是克山病,也就是你们常说的窝子病。这病...”
话未说完,老汉身躯猛地一震,浑浊的双眼瞬间瞪大,满是惊愕与惶恐,手中的烟险些掉落。
他急切地抓住金戈的胳膊,声音沙哑且带着颤抖:“孩子,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金戈轻轻拍了拍老汉的手背,神色凝重却又坚定地看着他:“叔,我没骗你。克山病在这地方不算罕见,主要是跟当地的水土、饮食有关系。徐婶和三小娘长期吃这里的粮食、喝这里的水,身体里缺硒元素,才引发了这个病症。”
老汉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气般,缓缓松开手,颓然地坐在地上,粗糙的脸上写满了无助:“那……那可咋整啊?俺们咋就摊上这要命的病咧?难不成要眼睁睁看着她们娘俩没了?”
说着,泪水止不住地从眼角滚落下来。
金戈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一团烟雾,出声说道:“叔,你别着急,病情现在已经稳住了,这病能治!”
老汉猛地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紧紧盯着金戈:“真……真的能治?你可别给叔空欢喜一场啊!”那满是血丝的双眼里,混杂着急切、期盼与深深的恐惧。
金戈蹲下身来,与老汉平视,认真地说:“叔,你不是都瞧见了吗,徐婶和三小他娘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老汉听了这话,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双手不住地颤抖着,嘴唇也哆嗦起来:“那……那得花多少钱啊?咱这穷家薄业的,怕是拿不出多少哟。”
他的眉头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脸上的皱纹似乎又加深了几许。
金戈看出了他的担忧,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叔,您放心,这些药材都是我在山里自己挖的,不要钱。当务之急就是把徐婶和三小他娘的身体给调养好。”
老汉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感激与疑惑交织的神色,浑浊的眼眸里泛起了泪花,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真……真的不要钱?孩子啊,这怎么好意思呢,你为咱家操了这么多心,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他粗糙的大手紧紧攥住眼前之人的手,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金戈微笑着用力回握了一下,坚定地说:“叔,您就别跟我见外了。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能帮上忙是应该的。”
老汉微微点头,长叹一口气,似是将心中沉重的负担卸下了一些,口中喃喃自语,“窝子病,原来是窝子病,难怪我那大孙子和二小才不到十岁就走了。小七,当初要是你在村里该多好,现在那些大夫,没一个有真本事的,要不你和你师父说说,回来住吧,别进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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