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忽然觉得,比起猜不透的祝英台,抓住王清之这个独特的存在,似乎更有意思——这家伙无论家世还是才情,都压自己一头,唯独这病弱的身子,是个短板。
正想着,桑酒推门进来:“少爷,洗好的衣服,还有一封家书。”
王清之接过信,拆开一看,眉头微蹙。信是家里寄来的,说哥哥王凝之要与谢道韫订亲,婚期定在端午节,让她务必回去观礼。
“等我写封回信,你送去驿站。”王清之对桑酒道。
“是。”
她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了几句,无非是说书院事忙,恐难及时赶回,让家里不必等她。
写完交给桑酒,才转身对马文才道:“与其琢磨这些儿女情长,不如多想想品状排行。谢夫子的课,你上次可没占着便宜。”
马文才被戳中痛处,哼了一声:“用不着你提醒。”
夜晚,王清之准备睡觉时,却发现马文才已经躺在了靠外的床榻上,身上还穿着外衣。
“文才兄?”
“别动,这是我的位置。”马文才掀开被子,“给你暖床,省得你半夜又冻醒,折腾人。”
王清之看着他身上的蓝色校服,皱眉:“你衣服没脱。”——这家伙今天怕不是没洗澡?
马文才瞪了他一眼,却还是起身脱了校服,只穿件月白里衣躺回去:“现在满意了?还挑三拣四。”
“咳咳……”王清之没接话。
这时,马统提着热水进来:“公子,热水来了。”
“放下吧,出去。”马文才挥挥手。
等马统走了,他看向王清之:“烫个脚再睡,暖和。”
王清之挑眉——这家伙今天怎么转性了?但白来的暖意,不吃白不吃。她默默坐下,将脚伸进热水里,暖意顺着脚底蔓延开来。
马文才看着她舒展的眉眼,心里莫名有点得意——看来结交这家伙,也不是很难。
半夜,马文才忽然醒了。
昨夜闻着那股淡淡的清香,睡得格外沉,今晚没了那味道,竟有些不习惯。
他侧过身,借着窗外的月光,看见王清之睡得很安稳,呼吸浅浅的。
他鬼使神差地往旁边挪了挪,头挨着王清之的被子近了些,果然又闻到了那股清雅的香气。心里顿时踏实了,眼皮一沉,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王清之醒来时,差点被吓一跳——马文才的脑袋就靠在她的被角边,呼吸均匀,显然还没醒。
“马文才。”她推了推对方。
马文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自己的姿势,也愣了一下,随即嘴硬道:“你洗澡到底用的什么香?我闻着安神。”
王清之疑惑:“改天我让桑酒给你送些。”
马文才眼睛一亮,立刻点头:“好。”
他起身时,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看来,和王清之做朋友,也不是不可能。
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像铺了层金箔,暖融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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