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的话,风见勉强可以接受。
他点了点头:“回到刚才的问题,你都知道关于组织的哪些事?”
“我只被告知了‘我应该知道’的内容。”
“比如?”
“比如你们正在追查一个有相当势力的跨国犯罪集团,其正式成员总是会以‘酒名’命名——就好比说阿玛罗尼,她才是当初在杯户酒店枪杀了吞口议员的真凶,还在后来杀害了铃木汽车公司的董事长枡山宪三……”
菅野脸上的笑容凝固了,语气也变得尖锐起来:“这就意味着当初那个‘村濑崇’只是一个被有心人捏造出来的替死鬼,被谁捏造出来的呢?我想和那些在杯户酒店为阿玛罗尼清理现场的是同一批人……”
菅野就差指名道姓地说“是公安为了掩盖两起杀人案的真相选择推出一个村濑崇顶罪”了,但若是真说出口,那就是另一起被掩盖的杀人案,只不过杀人的不是阿玛罗尼,而是公安。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风见推了推眼镜,低声道,“这算是某种指控吗?菅野警官,你知道指控需要讲究证据的吧?”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一直在保持安静,今后也会一直保持下去……但如果有哪个不长眼的试图拿我亦或是我身边的人开刀,我的这张嘴可能就真忍不住了,谁知道它最后会朝外面吐出来什么鬼东西呢。”
风见当然也知道这是菅野的一种“威胁”,算是他“自保”的手段,这么看来他也是迫不得已加入了这次行动,也想在这件事情上全身而退。
“——被绑架的女人是阿玛罗尼的姐姐。”
“这我也知道了。”
“我们怀疑当初死在阿玛罗尼手里的‘枡山宪三’生前也是组织成员,代号是‘匹斯可’。”
菅野的脸色突然阴郁了下来。
这一条情报方才黑田已经在楼上告诉他了。
但这对他来说算是“新情报”。
因为灰原从来没有跟他说过死去的枡山是组织成员,还有个“匹斯可”的代号。
而他也确确实实问过灰原有关枡山的事情,当时灰原给出的答复是“她不知道”。
但在那之后不久,她突然拿出“米克·劳登”的照片,指出这位枡山董事长的贴身保镖极有可能是一名组织成员——枡山也是他杀的。
她的说法是,阿玛罗尼的刺杀行动由于公安的介入出了差错,组织为了断绝和此事的联系在清理门户,而枡山也许是刺杀行动的“知情者”,所以让这个米克杀了枡山并潜逃……
这让菅野不得不去考虑从中引申出来的一种潜在可能性——灰原当时欺骗了他,她也许早就知道枡山是组织成员,但没有跟他讲实话。
他知道灰原并没有告诉他她所知的有关组织的一切,她有所隐瞒,而他也没有逼问过她隐瞒了哪些事情,因为他知道灰原是在为他着想。
但隐瞒和欺骗完完全全是两码事。
杯户酒店事件非同小可,有一名警察殉职,公安还为了掩盖真相宰了一个替罪羊,在这种关键问题上灰原竟然当面向他撒谎……
如果这是真的,天知道她还撒过多少谎……
此时的菅野由衷地希望灰原是真的不知道“枡山宪三生前是组织成员”,也没见过什么“匹斯可”……
就在菅野专心思考有关灰原的事情时,对面的风见也一直在向他解释公安接下来的计划。
“……杯户酒店事件在组织的眼里是一场‘失败行动’,阿玛罗尼搞砸了原本的刺杀计划,又杀害了一名组织成员,所以她相当于叛逃了组织,而组织想要把这个背叛者抓回来,才会绑架她的姐姐,想要借此把她引诱出来。”风见说道,“我们的团队已经破解了他们在那些视频里隐藏的信息,行动地点就在涩谷站前广场,如果行动成功,我们不仅能解救萨拉,也许还能抓到阿玛罗尼和她的前同伙……
你在听吗?”
菅野回过神来:“什么时候动身?”
“现在。”风见从腰间抽出一把格洛克手枪递给菅野,“没时间让你准备了,车里有防弹衣,你可以在路上换。”
菅野看了一眼风见递过来的手枪:“半自动手枪,用得着吗?”
“我不能冒险让你直接参与营救,所以你要留在车里做我的监视搭子。也许用不着——但凡事只怕万一,你现在对付的是专业人士,不是在红灯区晃悠的暴力团成员,你必须假定这些人会随身携带致命武器。”
菅野接过手枪:“我已经开始后悔了。”
“我也一样。”风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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