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陆临舟很好,却不会像现在这样,满心满眼都是她,不会把她的喜怒哀乐当成自己的事。
她站在门口,指尖攥着果盘的边缘,指节泛白。
既盼着他好,又怕他好起来后,他们之间的亲近会消失,怕他恢复记忆后,会后悔现在的承诺,会觉得傻子时的喜欢不算数。
毕竟,这些都是以前发生过的,不是吗?
“穗穗?”
陆临舟最先注意到她,转头看到她站在门口愣神,赶紧起身走过去。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语气带着点担忧:“怎么站在这儿不动?是不是不舒服?”
林穗穗回过神,赶紧摇摇头,勉强挤出个笑,把果盘放在茶几上:“没有,刚洗好水果,想着给你们端过来。”
她避开他的眼神,不敢看他眼底的清澈。
怕一看,就忍不住说出心里的不舍。
周瑾园和陆远国见状,也看出了她的不对劲。
周瑾园叹了口气,柔声说:“穗穗,你别担心,我们找的专家很靠谱,就是去做个检查,看看情况,不会有什么风险的。”
陆远国也跟着点头:“对,就是弄清楚他这样的原因。他是我们的儿子,我们不会害他,你放心。”
林穗穗轻轻“嗯”了一声,拿起一颗枣递给陆临舟,声音有点发虚:“我知道,治疗是好事,对他好。”
陆临舟接过来,却没吃,反而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沙发边坐下,眼神认真地看着她,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他没有像平时那样“傻乎乎”地笑,反而语气格外郑重:“穗穗,我知道你在怕什么。”
林穗穗心里一紧,抬头看向他,眼里的慌乱藏不住了。
“你怕我治疗好了,就不喜欢你了,是吗?”陆临舟攥着她的手,指尖用力,像是在给她承诺:“不会的。不管我是现在这样,还是以后好了,我都会很爱很爱你,比现在更爱。”
他不能告诉她自己没傻的真相,只能用这种方式安抚她。
不管是傻子陆临舟,还是聪明的陆临舟,心里的人从来都是她,从来没变过。
林穗穗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心里的疼慢慢软了些,却还是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那个陆临舟,怎么都不会说出“很爱很爱你”这种话的。
她知道他是在哄她,但是她不抗拒。
毕竟,她相信他此刻的真心。
但真心转瞬即逝她也明白,也接受。
林穗穗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像在哄小孩:“我知道啦,你最乖了。”
陆临舟听到这话,才露出个安心的笑,把枣塞进她嘴里,语气又恢复了平时的黏人:“那你要等我,等我治疗好了,然后……我就娶你。”
————
检查就安排在第二天上午。
省医院神经科的走廊上很安静,冷白的灯光洒在光洁的地砖上,映得墙面更显苍白。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消毒水味,混着一丝淡淡的药香,压得人胸口发闷。
诊室门口的长椅上,陆远国和周瑾园紧张地坐在那儿。
而不远处的单人椅上,林穗穗孤零零地坐着,手里攥着衣角,指尖反复搓着布料,却怎么也擦不掉掌心的汗。
陆临舟跟着医生走进诊室前,还回头冲她笑了笑,像往常一样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别怕,我很快就出来。”
可那扇门“咔嗒”一声关上时,林穗穗的心还是瞬间悬了起来,跟着沉进了谷底。
她坐得笔直,后背却绷得发僵,眼睛死死盯着诊室的门,连眨都不敢多眨。
林穗穗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不断地告诉自己。
医生只是了解一下情况,还没有开始治疗。
可脑子里却忍不住乱糟糟的,要是他记起了所有事,却不像现在对她的喜欢怎么办?要是他恢复成那个冷硬的陆临舟,不再愿意接受这个孩子,不再愿意娶她怎么办?
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各种不好的猜测。
突然,诊室的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助手探出头,朝着走廊喊了一声。
“陆临舟的家属在吗?”
声音不算大,却像惊雷一样炸在林穗穗耳边。
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在!我是他家属!他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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