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怎么忽然这么问?
姜家小小的仓房里,光线昏暗,只有供桌上一点昏黄的蜡烛跳跃着,映照着姜钦山那块沉默的牌位。
姜晚晴不会在牌位面前撒谎,也不愿意骗林禾。
她直挺挺地跪在冰冷的泥地上,仰头看着父亲的排位,声音清冷,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道:
“陆家的火是我放的。”
“陆政然的腿,是我弄断的。”
便是让母亲知道她是活着的恶鬼,也不想再隐瞒,因为她也不知道以后自己还会干出什么。
太多血仇血债还没有报复完。
站在她身前的林禾,身体猛地一颤,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她死死咬着嘴唇,才没让呜咽声冲出口。
她回头看着女儿倔强的背影,又看向亡夫的牌位,胸口剧烈起伏,硬是把那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
她抬手用袖子狠狠抹去眼泪,声音带着压抑的哭腔,却又异常清晰:“好!干得好!”
“算你爹没白疼你!算我们母女俩,对得起你爹!”
姜晚晴的心猛地一沉。
母女俩?
对得起爹?
为什么是‘母女俩’?
而不是我们一家四口?
以前娘就死活不同意她去北京找陆政然,说她去了会后悔一辈子……
现在又说这样的话……
难不成当年真的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
和她有关?
姜晚晴心里有疑惑,看向母亲:“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禾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痴痴地望着姜钦山的牌位,眼泪无声地滑落,一滴,两滴,砸在尘土里。
仓房里静得可怕,只有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过了许久,久到姜晚晴几乎要再次开口追问时,林禾才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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