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风脸色一沉,当即就要冲下楼,却被白玲一把拉住。
“长风!”白玲蹙眉摇头,声音虽轻,却带着冷意,“让他们自己谈谈。”
沈长风脚步顿住,攥紧的拳头骨节泛白,终究还是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压下了火气,别开脸不再作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不疾不徐,踏在楼梯上,每一步都像是敲在沈书欣的心上。
她正靠坐在卧室的飘窗上,身上盖着薄毯,闻声指尖微微蜷缩,却没有抬头。
门被轻轻推开。
傅程宴站在门口,身形挺拔,墨色西装衬得他肤色愈发冷白。
他目光扫过房间,最后落在床上那道纤细的身影上。
室内的光线柔和,她侧着脸,长睫低垂,在下眼睑投下淡淡的阴影,整个人透着一种易碎又疏离的宁静。
白玲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儿媳,无声地叹了口气,对着云梨和沈长风使了个眼色,几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空间里只剩下两人,空气仿佛瞬间凝滞。
傅程宴迈步欲进。
“就站在那儿,别进来。”沈书欣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清晰的阻隔意味。
她依旧没有看他,视线落在窗外庭院里那棵开始落叶的银杏树上。
“傅总有什么事,说完就请回吧。”
傅程宴的脚步停在原地,距离门口仅一步之遥。
他看着她冷淡的侧影,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又开始隐隐作祟。
她总是这样,用最平静的语气,划出最泾渭分明的界限。
“我是孩子的父亲。”他陈述,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沈书欣刚想要说话回怼,但就在这时,一阵压抑的哭声隔着墙壁隐隐传来,越来越清晰,带着婴儿特有的委屈和急切。
是念安!
沈书欣一直平静无波的表情瞬间碎裂,她几乎是立刻转过头,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那是婴儿房。
沈书欣的身体下意识前倾,手指攥紧了盖在腿上的薄毯,眼底是无法掩饰的担忧和急切。
育儿嫂怎么还没哄好?
是饿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她想要站起来看看。
傅程宴也听到了哭声。
那带着穿透力的声音,像一根无形的线,猛地扯动了他空茫的心绪。
他几乎是未经思考,脚步已率先迈出,不是离开,而是转向了婴儿房的方向。
“你……”沈书欣想阻止,他却已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推开了虚掩的婴儿房门。
育儿嫂正抱着哭得小脸通红的小念安,有些无措地轻轻摇晃,见到突然闯入的傅程宴,吓了一跳。
“您……您是?”
傅程宴没有理会她,他的目光直接落在那个小小的包被上。
小家伙闭着眼睛,挥舞着小拳头,哭得声嘶力竭。
他伸出手,声音低沉:“给我。”
育儿嫂迟疑地看向跟进来的沈书欣,沈书欣抿着唇,没有表态,只是紧张地看着孩子。
傅程宴已直接上前,动作略显生疏,却异常坚定地将那个柔软的小身体接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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