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洛狄忒蜜色的卷发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山风吹得有些凌乱。
她的目光避开了乘风的直视,投向远处翻滚的云海。
“有些事情,不是我能说清的,也不是你现在该知道的。”
她回过头来时,那双倾倒众生的眼眸里,被一层化不开的迷雾笼罩,看不清深浅。
“你只需信我,提丰不能死。它活着,对山庄、对你,都有好处。”
见阿芙洛狄忒仍不愿说出实情,乘风的语气骤然沉下。
“美神,我已经对你们退让了。我说过,泰坦可以放,但提丰杀我庄民,罪不容赦!”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一步踏出,手中的十拳剑发出一声清越悠长的嗡鸣,如同沉睡的古龙被唤醒。
冰冷的五彩凭空炸裂,带着斩断一切的寒意。
剑尖,稳稳地指向提丰中间那颗最为巨大、最为狰狞的头颅。
阿芙洛狄忒的脸色彻底变了,将身一闪,拦在乘风身前,言语也没有之前的从容,带着急切的颤音。
“乘风,不可以,你若杀了它,你我之间将走向绝路。”
话音落地,她的眸光紧紧凝在乘风身上,指尖攥紧了又松开,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感到无能为力。
“闪开!”
乘风的声音没有半分温度,像淬了极北的寒冰,连眼尾都没扫过阿芙洛狄忒发白的脸。
他右手背在身后,十拳剑轻挥,扬起美神鬓角的蜜发,刺得空气都在发紧。
显然,他没打算让步。
“乘风,求你了。”
阿芙洛狄忒的声音几乎是破碎的,再也没有之前的优雅从容、颠倒众生的仪态。
她下意识地伸手阻拦,肩膀却在微微发颤。
还从未这样失态过。
作为执掌爱与欲望的女神,向来是众生仰望的优雅,是神明拜倒的裙摆。
可此刻,她不过是狂风里一株摇摇欲折的花茎,连花瓣都在簌簌发抖。
她在意过提丰的生死吗?
不!塔尔塔罗斯的怪物,泰坦们掀起的叛乱,甚至命运三女神口中那虚无缥缈的“更大秩序”,都抵不过眼前这一抹固执的白衣。
她知道,这一剑落下,不仅仅是提丰的生死问题。而是乘风与整个“命运阵营”彻底站在对立面上。
也是她与他之间,情感与立场再也无法调和的分水岭。
她不想失去他!
当她第一次看到乘风时,心是被牵引着的。
他的黑发、黑白分明的眼眸,像一根锋利的针,刺破她那层永远高高在上的神性外壳。
那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情感,是——被撕裂、被卷入、被迫沦陷。
她第一次试着靠近他,用诱惑、用挑逗、用她最擅长的方式。
但乘风不为所动,甚至从未真正对她露出过顺从的目光。
那时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面对的不是能被轻易玩弄于掌心的凡人,那目光深处,是连神只都会失足沦陷的深渊。
越是这样,她越想靠近。
因此,她恨雅典娜,也恨那枚代表命运的铜钱。
她找了命运三女神,责问她们同为古老神系,为何要偏袒年轻的智慧女神?
然三女神只是说了她的诅咒,并传达了某种古老意志,她便毅然决然地放出了塔尔塔罗斯的众泰坦。
有疯狂,也有期待。
零零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