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萧朗和护国大长公主已经到了理国公府门口,听到出来迎接他们的景云成说永昌侯在此养病,立刻掉头就走。最后,只有萧卓珩一人进去。
萧卓珩没有预料中的大发雷霆,而是单独见了永昌侯。出来后,什么也没说,径直离开理国公府。
景康躲在自己院中,吓得腿都软了,下人来报说萧卓珩离开时,让他总有种不真实感。不管怎么说,能有惊无险的渡过,让国公府上下都大松一口气。
汪家那边很快商量出结果,同意让出浦江府知府的位置,但赵瑞要调到京中任职。
苏玄卿联想到赵瑞和夏松的关系,担心这翁婿二人到一起会给夏温娄使绊子。于是便把夏温娄找来,问问他的意思。
夏温娄听后,眼中反而精光一闪:“好事啊!”
苏玄卿眉峰微扬:“好哪儿了?”
“用一个太常寺少卿的闲职,换个知府的实缺,还是浦江府的,划算!”
苏玄卿忍不住提醒:“你就不怕……”
“怕什么?”
夏温娄截断他的话,“他是夏松的岳父,又不是我岳父。再说了,他们俩各怀鬼胎,如果凑到一处,指不定哪天就会窝里斗起来。”
苏玄卿看着小师弟这副天塌下来都能悠哉看戏的模样,不由得莞尔:“你倒是心大。”
“我不是心大,是真觉得这是桩好事。”
他指尖轻轻叩着案几,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你想啊,那太常寺是什么地方?看着是京官清贵,实则困在祭天祀祖的仪轨里,每月盯着三牲的肥瘦、礼器的鎏金,稍错一步就落个‘亵渎神明’的罪名,哪有当知府痛快?”
顿了顿,他唇角微勾:“把一只在米缸里养肥的硕鼠,放到空置的粮仓里去——你说,他能干什么?”
苏玄卿了然一笑,他把夏温娄叫来的本意其实是想开解他,让他不用怕赵瑞。哪知这个小师弟自己便想得如此通透。倒是他多虑了。
“我们就静待他们的下场。毕竟——耗子咬坏了粮仓,最先急的,永远是守仓的人。”
师兄弟相视一笑,事情就此定下。
苏玄卿动作很快,在崔、汪两家还在想给赵瑞在京谋个什么职位时,调令便已下来。时任刑部郎中的孟铎调去浦江府任知府,赵瑞则调入京中,任太常寺少卿。
崔进得知消息后,在府中发了好大一通火,一会儿骂苏玄卿,一会儿骂汪知许。连带大儿子崔弘义也没能幸免。
还有一人比崔进更为愤怒,那便是在浦江府华县养老的薛开,那个门生古旧遍布天下的前任内阁首辅薛阁老。
薛开虽然人不在朝堂,但朝中动向他却一清二楚。赵瑞能升任浦江府知府,当初是他先点了头,赵瑞才有此机会。
如今任期未满就将人调离不说,还把素有铁面判官之称的孟铎调来,是嫌他命长吗?让他尤为恼怒的是,事先竟然没人知会他一声。调令已下,即便他愤慨,也改变不了孟铎要来赴任结果。
孟铎离京前,皇上特意召见了他,跟他聊聊人生,聊聊理想,聊的夏温娄眼皮都打架了,皇上才切入正题,把肃清江南腐败的目的和盘托出。
江南的势力盘根错节,按这些年查探到的消息,漕运、盐引、官仓……里里外外都绕不开薛开的门生故旧。薛开是装聋作哑、置身事外,还是参与其中,为那些人打掩护,真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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