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皋夜宿村庄,巧合的是所宿之地正是金节家中。
自金节投汉之后,魏国虽还未来得及处理其家眷,但戚赛玉姐妹有些远见,听到消息后便离开长沙城,寻城外偏僻村庄隐居起来。
本想绕过国界去汉军中寻金节,但还没有实际消息,只好在此暂且安顿。
家中只一仆一丫鬟,冷不丁来了牛皋这样凶恶样子的借宿之人,姐妹二人自然悚惧。
且说戚赛玉,不顾姐姐阻拦,持着宝剑径自来到前院,到了门房处,却听见里面鼾声震天,原来是牛皋接连赶路乏累,见床铺倒头便睡。
戚赛玉将窗户纸捅破一个小洞,偷眼一看,却是“啊呀”一声,羞红了脸,转身回去。
原来这牛皋睡觉,却是脱得赤条条的。
戚赛玉只见一大团黑肉卧在屋中,恰似一条黑虎伏着。
回来与姐姐说了,金节妻也不禁嗔怪戚赛玉孟浪,当下两姐妹也不敢睡,只好备好利器,若是前宅有动静,便从后门而走。
却说牛皋,正在酣睡,却被门外叫声唤醒,便跳将起来,却觉得肚子饥饿,只好穿了衣服,到院中寻那老仆,牛皋道:
“行路之人,肚中饥饿,且有饭食,俺花钱买来便是。”
老仆回去与夫人商量,夫人道:
“他若是要,便与他,最好吃醉了,不来叨扰便好。”
老仆便搬出酒肉,牛皋一见,大喜过望,当即风卷残云一般,老仆相陪,略有监视之意,牛皋却是不顾,尤其见了酒水,早忘却岳飞嘱咐,很快一壶酒吃尽,便要再讨。
老仆便搬出几坛老酒,只希望这黑太岁吃醉了,好安睡一晚,明日离去,便是送走了煞星。
牛皋吃得欢天喜地,一直到将近四更十分,喝光了三大坛酒,见老仆还在相陪,只以为是要酒钱的,便在衣服上摸来摸去,但摸了半天,不见银两,所幸便把那玉佩拿出来,道:
“休要以为俺是吃白食的,这玉佩足以抵得上酒钱,拿去耍!”
牛皋此刻大醉,自然忘了玉佩的重要性,只当自己还是当年那个在村中吃酒没钱用东西抵账的浪子。
说完,大醉之下,便趴在桌上醉去。
老仆将玉佩交给夫人,夫人一见,大惊失色,道:
“这贼子怎的有我相公玉佩?莫非相公已经被这贼子所害?”
惊吓之下,竟然不知所措,与戚赛玉两个在室内惶惶,戚赛玉想到前面捉了那黑汉子审问,但夫人泪如雨下,抓住妹子手不住哭泣,只好先行安慰姐姐。
又过了两更天,村中却是嘈杂起来,一队魏兵闯入村庄,径自来金节家门前,郭世广冷笑道:
“我猜那贱妇便是躲在此处,瞒得了别人,却是瞒不了我!”
遂令人敲门。
前面一乱,唬的姐妹两个手脚冰凉,只以为那贼同伙来了,夫人与戚赛玉不知所措,良久,戚赛玉抽出宝剑道:
“贞洁烈妇,死节而已,有何可惧!我在前面用剑杀他几个,姐姐快走!”
夫人哪里肯放,姐妹两人只好互相搀扶来到前面。
此刻魏兵已然破门,姐妹两个一看,却是熟人郭世广,夫人心中稍安,便道:
“原来是郭贤弟,此番来却是为何?”
郭世广见状,眼睛闪烁,道:“金节兄长思念嫂子,特意托我来将嫂子接回军营。”
夫人道:“我听说,外子投敌,可是真的?”
郭世广道:“皆是胡乱传说,嫂子莫信!”
说着径自凑到夫人眼前,来拉夫人,伸手便握住夫人胳膊,往怀中一搂,夫人大叫道:
“你却要怎样!外子还在军中!”
郭世广大笑道:“嫂子,金兄却是在军中,不过是在汉军之中,如今你与妹子都是罪人,若是从了小弟,却还能活命!”
说着竟然用脸贴近夫人肩颈深吸一口气嗅探,喃喃道:
“嫂子你却是好香!”
夫人早吓得瘫软,戚赛玉却是当即拔剑而起,一剑刺来,骂道:
“好贼子!今日便是死了也不能让你得逞!”
那戚赛玉剑术亦曾得名师指点,一剑之下,又急又快,郭世广急忙推开夫人,却还是脸上留下一道血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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