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陛下,你是知道我的呀~
这场“关于种平杀人对错与否”的朝堂辩论赛,最终因为韩登暴起给了唐秉闻眼窝子一拳,从而彻底失去了融洽的氛围和友好的交流,上升到肢体接触层面。数十名朝臣在乾元殿里举起笏板就往对方脑袋上招呼,纷纷大骂对方是国之奸贼!
一方说对方是残害忠良、妄图搅动大乱的奸佞小人!
另一方说对方是居功自傲、目无法纪的骄兵悍将!
其实无论他们怎么吵,吵出个什么结果来,文训都不关心。他真正关心的是文若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怎么给自己写报告。
这决定着他能否成为继自己之后的下一任帝王。
爸爸的老朋友们,你压得住吗?
你的那些小朋友们,你真的能驾驭吗?
你如果不行,老爹我就要亲自出手了,我是说过不动那九个影响力巨大,功高震主的家伙,但我可没说不动他们的下属、亲眷和随从。
得罪人的事,爸爸来做,交到你手里的,应该是一个完全在我们文家掌控之中的天下。
另外,如果你不行的话,你也下去。
这是关系到文家全族性命和荣辱的事情,马虎不得、仁慈不得、更犹豫不得!!
否则,先周哀帝和末皇后、宗室子弟以及周元昭的惨烈下场,就是我们文家未来的真实写照!
御林银卫们冲进大殿,费劲巴拉的把这帮祖宗们隔开,庄严肃穆的大殿里满地都是笏板、官帽、官靴和官员,双方犹自跳着挥拳,手指对方赞口不绝。
文若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深吸了一口气后,转头看向距离自己最近的杜宣。
“右相,这札子你来写吧,交由父皇御览。孤身体不适,先回东宫了,今日……便到这儿吧~”
杜宣十分吃力的动了动身子,脖子好像都快要撑不住脑袋了,努力朝着文若点了点头后,咳嗽一声,答道:
“老臣遵命。”
中书门下:蓝田郡王种平,征蜀期间御下不严,纵兵劫掠,多有杀伐,以至民皆怨愤。故而削食300户,去柱国之勋,无旨不得擅离封地。
另有西南行营都尉张元亨、校尉赵善相……等二十七人,去勋罢爵,交由刑部审讯问察。若罪行属实,宜按大郑律令秉公办理,以示臣民,以警后人。
西南行营里的原关中军将领,被十分精准的连根拔起,问罪下狱。空出来的位置,被川蜀和荆楚的年轻将领接替。
虽然西部行营没有受到影响,但关陇势力在西南地区、荆楚地区的影响力、尤其是军事上的影响力受到了严重削弱,这等于变相削弱了韩登的实力。
东宫,观雨亭。
文若双手背负在身后,望着亭外凄风吹拂过水面,夏日遗留下来的残荷未摘,留得听雨声。
年轻的太子浓眉微蹙,健硕的身躯此刻也不禁有些微微佝偻,亭子飞檐曲起,黑色的瓦片上不时有水珠嘀嗒落下,阶前透明如镜。
爹,我们父子相疑,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从二弟庐州谋反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不再信任我了吧?
不……不对,
或许从你七年前登基称帝的那一刻起,我们的关系便不再像从前那样血浓于水、亲密无间了,我们依然默契,只是向着完全相反的方向。
我们先是君臣,然后才是父子吗?
远处的月门下,韩意伸手止住了随行的侍女,从她们手中接过雨伞,单手捏着裙子,踩着石子路款款来到亭中。
将伞收起来放在一旁后,韩意轻轻走到文若身旁站定,先是看了一眼丈夫的侧脸,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远处荷塘里的水面涟漪,朱唇轻抿。
文若轻轻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温柔的将妻子搂进怀里,一言不发。
当我对这个世界感到厌倦的时候,我就会想到你。想到你还在家中等着我回来,想到你没有我会孤独无依,我就会重拾信心,带着爱与勇气和自信去战斗。
“那一晚,国服003听了一夜的雨,决定硬刚国服001。”
——《大郑往事》,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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