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的晨雾裹着血腥味,易林站在邙山的临时指挥台,指尖划过地图上两条鲜红的箭头。东侧箭头直指洛阳东门,标注着\"神策军三万\";西侧箭头蜿蜒至西门,写着\"太行军五千\"。这是他酝酿了三日的\"内外夹击\"之计,成败在此一举。
\"骆将军,\"易林看向神策军指挥使骆奉先,对方的明光铠在雾中泛着冷光,\"东门地势开阔,适合大军展开,你的任务是强攻,把所有能调动的敌军都吸引过去。\"他顿了顿,加重语气,\"记住,要打得狠,打得急,让安庆绪以为你要从这里破城。\"
骆奉先抱拳领命,甲胄碰撞声清脆有力:\"大人放心,神策军就算拼光最后一人,也会把东门的敌军钉在原地!\"他转身时,披风扫过案上的令旗,露出腰间那柄随他征战多年的横刀。
易林又转向秦锋,后者的胳膊还缠着绷带,是前日巷战留下的伤:\"你们太行军从西门突入,那里守军薄弱,且靠近宫城。记住,不要恋战,直插皇宫,切断安庆绪的退路。\"他递过一个密封的竹筒,\"这里面是西门守军的布防图,是琉璃昨夜冒死送出来的。\"
秦锋接过竹筒,入手沉甸甸的:\"大人,那燃烧弹......\"他想起燕军扔出的陶罐,里面的火油沾到就烧,根本扑不灭。
\"我给你们备了新家伙。\"易林朝身后招手,两名士兵抬着一个铜制圆筒过来,筒身缠着麻布,前端装着铜管,\"这叫'喷火器',里面是特制的猛火油,能喷出丈余长的火焰,专克燃烧弹。\"
秦锋眼睛一亮,伸手想去摸,被易林拦住:\"小心些,这玩意儿脾气烈,不到万不得已别用。\"他看了眼天色,\"辰时三刻,准时动手。\"
当晨雾开始散去时,神策军的号角率先在东门响起。三万士兵推着云梯、撞车,如同潮水般涌向城墙,骆奉先的横刀直指城头:\"兄弟们,为了大唐,冲啊!\"
……
洛阳东门的城楼在神策军的攻势下摇摇欲坠。骆奉先亲自擂鼓,鼓声震得城砖簌簌作响,士兵们踩着同伴的尸体往上爬,云梯上的箭羽密得像刺猬。燕军守将是安庆绪的义子安守忠,此人凶悍异常,站在垛口亲自投掷火把,城下的撞车几次被点燃,又被神策军用湿布扑灭。
\"放箭!给我往死里放!\"安守忠的嗓子喊得沙哑,他身边的亲兵不断倒下,却没人敢后退——安庆绪下了死命令,丢了东门就提头来见。
神策军的第一波攻势在半个时辰后被击退,护城河被染成暗红色,浮尸顺着水流漂向洛水。骆奉先抹去脸上的血污,看着城头上欢呼的燕军,突然冷笑:\"让他们得意,好戏还在后头。\"
他下令休整片刻,然后换上第二梯队。这次,神策军带来了新造的\"井阑\"——一种高达十丈的攻城塔,士兵站在塔顶,能直接与城头的敌军平视。当十座井阑缓缓推向城墙时,安守忠的脸色终于变了。
\"投石机!砸烂那些怪物!\"安守忠嘶吼着,城头上的投石机开始发射,巨石呼啸着砸向井阑,却只撞断了几处木架。井阑上的神策军士兵趁机射箭,城头的燕军纷纷中箭倒下。
战斗持续到正午,双方你来我往,东门的城墙被血水浸透,踩上去如同踩在泥地里。骆奉先看着伤亡越来越多的士兵,心里却很清楚,他的任务快完成了——斥候来报,安庆绪已从西门调了五千精兵支援东门。
\"再加把劲!\"骆奉先将酒倒在地上,\"让安庆绪把老底都掏出来!\"
……
与东门的惨烈相比,西门显得异常平静。秦锋带着五千太行军潜伏在城外的树林里,看着城头上稀稀拉拉的燕军,他们甚至还在晒太阳、赌钱,完全没意识到死神已在身后。
\"将军,时辰到了。\"王二柱低声提醒,手里紧握着那具喷火器,铜筒被体温焐得发烫。
秦锋点点头,举起令旗。早已准备好的工兵迅速上前,将炸药包贴在西门的门轴上。引线点燃的\"滋滋\"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城头上的燕军终于察觉不对,刚要叫喊,就被太行军的火枪放倒。
\"轰隆\"一声巨响,西门的木门被炸得粉碎,木屑混着碎砖飞溅。秦锋第一个冲进城内,短刀刺穿迎上来的燕军喉咙:\"跟我来!直插皇宫!\"
太行军如同一把锋利的刀,迅速劈开西门的防御。这里的燕军多是老弱病残,根本挡不住精锐的突击,有的甚至扔下武器就跑。秦锋按照布防图的指引,避开主要街道,专走狭窄的巷弄,速度快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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