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尘如飞而至,赶到上清宫时,听到旁边的偏殿里传来人们的惊呼声,还有痛苦的嚎叫和小孩的大哭声,他本想从门口进去,可那窄小的门洞里,挤满了人,外面的想进去,里面的又想挤出来,在那里乱作一团。
了尘心中着急,一跃跳上偏殿的屋顶,看向庭院中,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庭院中那血腥的一幕。
了尘也是大吃一惊,服侍他的道童告诉他,凌空等人被阵法困住,形势十分严峻,并没有人说已经造成了人员伤亡。
以他对徒弟们的了解,他本能地认为,自己的徒弟是不可能故意伤人性命,更何况,死伤者都是穿着警服的国家公职人员。
华夏的律法严苛,命案是所有刑事案件的重中之重,命案现场的当事人,都会被严格审查。
不论是谁伤害了这些警察,事情是发生在他青城山的地盘上,青城山是推卸不了责任的。
了尘大喊一声,从屋脊上一跃而下,他只扫了一眼那些手忙脚乱的警察,就转身看向凌空等人。
在他心中,关注的重点还是这几个徒弟。
凌空看到师父到来,生怕师父一个不慎,也被陷进重水阵中,忙大声提醒道:“师父,千万小心,不要靠近重水阵,这里面重若山岳。”
“万三就是被这里面的重力压爆的。”
“都是这个外国人捣的鬼。”
“徒弟们竭力支撑片刻,快收拾了这个外国人,这阵法不攻自破。”
了尘看到凌云汗流浃背的样子,知道他已是强弩之末,担心他撑不下去。
他看出凌空等人头顶上的水雾,就是这阵法的具体表象。
了尘上前两步,抵近水雾边缘,使尽毕生功力,用力一挥宽大的袍袖,一道裹挟着暗劲的强风,发出刺耳的尖啸,卷向那团水雾。
然而,看似排山倒海的劲风,扫到水雾时,那团雾气却纹丝不动,连一丝波动都看不出,依然如实质般的悬停在凌空等人头顶。
肖恩在一旁并没有做什么动作,那团水雾蕴含着他的法则之力,那是天地间至高无上的存在,岂是了尘这种凡俗之力所能撼动的。
盛长风见到了尘如天神下凡一般从天而降,凌空等人又称呼他为师父,想来实力更加突出,也不知肖恩先生能不能顶得住,心中暗自捏了一把汗。
等看到凌空出手后,那团水雾纹丝不动,肖恩依旧神态自若,他才放下了心。
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肖恩的形象,在他心目中,更加高大起来,伟岸如山。
他转头对身旁的刘宗明说道:“刘先生,看来你是白白担心了。”
“你有点高估这些道士了,我看他们就是绣花枕头,名不符实。”
刘宗明脸上的肌肉不由得抽搐了一下,盛长风真是无知者无畏,什么话都敢说,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要是先天大宗师都是绣花枕头,那他这种人,又算什么呢?
但盛长风的这些话,也同时让他的心里产生了一些变化,原来在他心中,那种神勇无敌的先天大宗师形象,已不再如当初的那般高大,反而是凭实力碾压数名先天境的肖恩,成了他新的偶像,也是他所追求的目标。
羡慕而生嫉妒之心,是刘宗明此刻的心理变化,我既然没有可能成为先天,那我就换一种活法,走另一条路,像这位肖恩先生一样,争取成为碾压先天境的存在,有朝一日,要让你们这些看不起我的人,匍伏在我脚下,任我予取予夺!
了尘是在凌空的提醒下,才能发觉重水阵的玄机,但游客和刘安邦等是普通人,他们哪里看得透其中的奥秘。
明明是神仙打仗,凡人遭殃,但在普通人眼中,就是万三冲上去拘捕清玄等道士,凌空等人拒捕反抗,恃强凌弱,以先天大宗师的修为袭击万三,将万三打爆,将万三打得粉身碎骨,继而又用不知明的凶器杀害了王明林,袭击了他们这些真警察,害得李佳和刘安邦受伤。
刘安邦的伤势不算太重,除了疼痛感外,倒还不影响其他活动,他看到又一名道士进入场中,生怕这几名道士狗急跳墙,伤害到肖恩先生,他用一只手帕捂住脸上的伤口,对身边的警察说道:“快,快拦住这些道士,他们就是杀人凶手,不要让他们跑了。”
那警察立即答道:“刘局安心养伤,我们已拨打了120,救护车马上就到。”
“我们也已经联系上了总部,前来支援的大部队,正在赶来的路上。”
“刘局还是安心休息,等待医生到来。”
刘安邦咬牙道:“小李,你不要管我,一定要抓住杀人凶手。”
“同时保护肖恩先生的安全。”
小李在这四名真警察中,职位最高,他让一人照顾李佳,一人去保护肖恩,他自己则是掏出佩枪,和另一人一起,站起来向场中走去。
但此时,场中的形势再一次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了尘一击未能撼动对方的法阵,而且自己还受到了反震之力,暗自吃惊,打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霍然转身,憋住心中的怒火,看向肖恩,问道:“这位施主,青城山与你无冤无仇,你这样在我青城山撒野,酿成血案,有何居心?”
肖恩轻蔑地一笑,开口问道:“你是何人?”
了尘还没有答话,凌空就大声说道:“师父,这个肖恩要打听小师弟父母的下落,要小师弟归还他家的什么祖传宝物,与我话不投机,这才对我们大打出手。”
了尘一听,明白了一个大概,他曾随祖师参加过抗美援朝的大战,经历过战火硝烟,见多了战友死于美军的炮火中,对外国人有一种天然的敌视,而且他本就性如烈火,看着肖恩的眼神,也变得凛冽了起来。
但现在是和平时期,华夏的律法也不允许他挟私报复,他只能怒气冲冲地对肖恩说道:“赶快放开我的徒弟们,否则,别怪贫道出手伤人!”
肖恩轻蔑地一笑:“这么说来,你就是宁云风的师父啰?”
“我看你也不过如此。还想伤到我,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敢口出狂言!”
“看来你也是贱骨头,不见棺材不流泪,你也一起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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