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一时之间哑口无言,喉结在苍白的皮肤下滚动了两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道选择题太残忍了,佐助是他刻在骨血里的生命,是他背叛整个族群、背负千古骂名也要护住的人。
可他毕生坚守的和平,是用无数人的牺牲堆砌的壁垒,是他必须扛到终点的责任。更遑论佐助的眼睛,那是宇智波最后的火种,是他拼了命也要保全的东西。
可现实像一把淬了冰的刀,死死抵在他的咽喉:他和佐助之间,只能活下来一个。
没有退路了。从他亲手灭族的那夜起,从他将佐助推上仇恨之路的那刻起,他就早已站在了悬崖边缘,一步都不能回头,也不敢回头。
鼬深吸一口气,指尖微微蜷缩,强迫自己压下翻涌的情绪,那双猩红的写轮眼缓缓对上佐助的视线,声音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佐助,我们……”
话还没说完,佐助却猛地打断了他。少年敏锐地捕捉到鼬眼底一闪而过的决绝,那是每次鼬要“伤害”他时独有的神情,无非是些“别来找我”“我不在乎你”的鬼话。
佐助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他上前一步,冰凉的手指轻轻按在鼬的嘴唇上,阻止了他未尽的话语。
那双曾经清澈如溪的黑眸此刻晦暗得像深不见底的寒潭,看不清是愤怒、偏执,还是藏在最深处的恐惧。
“嘘,”佐助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够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哥哥。”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鼬微凉的唇瓣,语气里带着一丝近乎疯狂的笃定,“看来还是给你选择的太多了。没关系,哥哥,你的选择只会有一个——那就是我。”
指尖没有移开,反而微微用力,将鼬的嘴唇轻轻抿住,佐助微微俯身,额头几乎要贴上鼬的额头,呼吸间的热气拂过鼬的脸颊:“一定会的,哥哥。等着哦。”
鼬的心神骤然荡漾,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湖面,瞬间掀起滔天巨浪。
他的鼻尖被佐助身上的味道填得满满当当,少年独有的清冽感裹着一层冷意。混着淡淡的血腥味,奇异地交织成一种致命的吸引。
很香,香得让他晕眩。不知道是因为写轮眼过度使用的眩晕,还是因为这太过亲近的距离,他只觉得天旋地转。
眼前的一切都在模糊,世界里只剩下佐助的味道,只剩下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脸。
佐助直起身,看着鼬眼底的失焦与动摇,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意味深长的笑。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用那双晦暗的眼睛静静凝视着鼬,像是在欣赏一件即将到手的珍宝,又像是在确认一件早已注定的事实,他的哥哥,从来都只能是他的。
那目光里藏着势在必得的偏执,藏着无人能懂的执念,像一张无形的网,悄然将鼬整个人,连同他的挣扎与犹豫,一起网了进去。
鼬几乎是踉跄着错开视线,那抹平日里冷冽如霜的瞳仁里,竟罕见地掠过一丝近似恐惧的闪躲,仿佛佐助眼底翻涌的情感,烫得他不敢直视。
佐助望着哥哥仓促转身的背影,掌心还残留着方才无意间触碰时的微凉温度,那触感像一片薄雪,稍纵即逝。
他指尖微蜷,唇角勾起一抹复杂的弧度,低声呢喃:“来日方长啊,哥哥。”
风卷着落叶掠过树梢,佐助倚在斑驳的树干上,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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