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维章猛地抬起头,眼底布满骇人的血丝,那疯狂的神色将秘书吓得后退了半步。
他声音嘶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林听晚呢!她今天为什么没来上班?!”
秘书被他这副模样惊得心跳漏拍,连忙结结巴巴地回答:“是这样的潘总,我听说……听说林主管昨晚好像进了医院……”
“医院?”潘维章瞳孔一缩,猛地站起身,“她去医院做什么?出了什么事?”
她不是说去酒店找傅今年吗?
为什么又去了医院,难道是情人蛊出了什么问题?
秘书被他逼问得脸色发白,声音愈发颤抖:“具体不清楚……,她今天早上只给部门经理发了条短信,说是身体不适要请假,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电话关机,信息也不回……”
“联系不上,全都联系不上!”
潘维章怒不可遏,身体晃了晃,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大师失联,林听晚也玩起了消失,再加上自己身上这诡异的症状……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他最不愿相信的结论。
事情彻底败露了,而且遭到了凶猛的反噬......
潘维章强压下喉咙口的腥甜感,抱着最后一丝侥幸,急切地追问:“那傅氏集团呢?!傅今年那边有什么消息?新的合作方案他们看了吗?有没有回复?”
秘书看着他濒临崩溃的样子,硬着头皮,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汇报了最坏的消息。
“潘总,傅氏集团那边……刚刚……刚刚发来了正式的公函……”
“公函说什么?”潘维章急切地打断他。
秘书闭上眼,几乎是喊了出来:“傅氏单方面宣布,终止与我们的一切合作洽谈!理由是经过深入评估,认为我司在商业诚信和企业治理方面存在重大风险,不符合傅氏的合作标准!”
他又补充了一句:“孟氏也一样......”
“轰——!”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彻底击碎了潘维章最后的心理防线。
他眼前一黑,浑身脱力,重重地跌坐回椅子上,面色死灰。
完了,这段时间的所有努力全都白费了。
他更上一层楼,一步登天的梦想也要跟着破碎了......
身上的瘙痒在这一刻仿佛达到了顶点,如同万蚁噬心,让潘维章恨不得撕掉自己一层皮!
但肉体的痛苦,远远比不上此刻心中的绝望和恐惧。
他苦心经营多年,甚至不惜铤而走险才构筑起的商业版图,以及他觊觎已久的傅氏资源,都在这一刻化为了泡影。
最关键的是,如果身上这些诡异的症状真是蛊术反噬,那么当年他对妻子所用的手段......
潘维章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源于那段充满算计的婚姻。
一旦事情败露,他将失去所有,甚至可能面临比商业破产更可怕的后果......
“不……不可能!”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潘维章猛地捡起地上的西装外套,像疯了一样跌跌撞撞地冲出办公室。
秘书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疯狂举动吓得心惊肉跳,只来得及对着他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失声惊呼。
“潘总!您要去哪儿啊?潘总!”
——
潘维章几乎是撞开了家门。
偌大的别墅内一片死寂,与他狂乱的心跳形成鲜明对比。
他踉跄着冲进客厅,西装凌乱,头发被汗水浸湿,身上那些被抓挠出的血痕在昂贵的衬衫下若隐若现。
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穷途末路的疯狂气息。
然后,他看到了妻子,吴玉贞。
妻子没有像往常一样,听到他回来便温柔地迎上前,也没有对他的狼狈流露出丝毫惊讶或关切。
她只是坐在沙发上,佝偻着脊背,把脸埋进了阴影里。
“玉......玉贞......”
潘维章的声音干涩发颤,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试图像过去十几年一样,用伪装的温柔去安抚她。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伸出手,想要像往常一样抚摸她的头发。
然而,吴玉贞却猛地偏过头,避开了他的触碰。
吴玉贞缓缓转过头,那双曾经盛满对潘维章痴迷和依赖的美眸,此刻却是一片冰冷的清明。
里面翻涌着痛苦、绝望,以及一种近乎死寂的恨意。
潘维章动作一滞:“老......老婆,你到底怎么了......”
“潘维章。”
吴玉贞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每一个字都像冰锥,重重地砸在潘维章的心上。
“我怎么了,你心里不清楚吗?”
潘维章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强笑道:“玉贞,你在说什么胡话?是不是病了?我这就叫医生……”
“病?”吴玉贞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声凄凉而悲怆,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是啊,我是病了,我病了十几年!”
“潘维章,你怎么能这么卑鄙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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