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话说完,张德章酒杯一掼,一副喝大了的样子大声问道:“怎么会有这种事?那崔大人还不赶紧告假归家?”
崔行庭眯着眼盯着张德章的眼仔细看,像是想瞧出什么猫腻来,冷声道:“家中两个弟弟已经回去照看了,老毛病而已,无需张副都统费心。”那副字压得极重,就差把故意俩字写脸上了。
“哎哟,”张德章脸一皱痛心疾首的模样,又干了一杯,“这兄弟总比不得自己,张某从小命苦爹娘早逝,亏着叔父才有今天,若我是崔大人,有回家看老父亲的机会,肯定要快马加鞭赶回去,这……嗝!晚了……万一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嗝!可怎么好……”
说着“哐当”一声,脑袋磕上桌沿,醉死过去了。
“……”崔行庭皮笑肉不笑地挑了挑一边嘴角,常朗在对面看他,很像是被气的控制不了表情了,哪有当面这么咒人家亲爹的。
张德章有贪酒好色的名声在先,今日这一醉,竟没有一个人怀疑他,洛明蕴难得一见有些被无语住了,揉了揉眉心道:“这二愣子……还是醉了省事,来人,送他回张尚书府上。”
洛明蕴看着张德章被车夫拉走才放心回了府,酒楼离北镇抚司不远,常朗打算走回去,同崔行庭告别前没忍住问:“崔大人和那张德章有旧仇?”
崔行庭一脚已经踏上了脚踏,回头像看个傻子似的看常朗:“就算再是个傻子,也知道这时候从边境回来不是好时机,张尚书会不知道他回来是什么处境?那他执意回来又是为了什么?”
常朗听了很是平静:“那依崔大人看,张德章什么时机回来最合适?”
崔行庭这时帘子都已经落了,声音从车厢里面传来闷闷的:“我若是他自然不会回来,若回来,定然是负命而归,至于负谁的命……”崔行庭没说,常朗也没问,那马车已经愈走愈远了。
第二日张德章照常是被张治纲一个巴掌扇醒的,他总觉得这一幕十分熟悉。
“你昨儿在酒桌上胡乱说话了?”
张德章回忆了一会儿:“没啊,我喝多了一早就醉死了!”
张治纲在床前来回踱步了几个来回,直到张德章已经张嘴想吐了,他才停下来凝重道:“一早平州来了消息,说崔言年得了疫病昨儿个半夜就咽了气,今天一早天还没亮就烧了。”
“啊?”
张德章两眼无辜,只觉得既痛快又诡异,怎么难不成自己应该出家?
这嘴怕不是开过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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