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根刺扎进莱因哈特心里，他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前期投入的三千万美金全打了水漂，现在还要接着填窟窿。
他忍不住在心里苦笑：要是那些潜逃的将领当初把部队拉去库尔德控制区投降，至少不用再浪费钱了。
可现在继续支出一大笔钱，他冒着的风险极大——如果再出问题，总部的怒火怕是能把他烧成灰。
正想着，手下悄悄递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总部来电，要求两日内拿出解决方案”，莱因哈特的脸色瞬间沉得像窗外的乌云。
……
莱因哈特攥紧那张“两日内出方案”的纸条，刚回到办公室，情报处的情报分析员就撞开了门，手里的文件夹散落出一叠照片——有的是挤满非法移民的伊斯坦布尔火车站，有的是索菲亚街头被涂鸦覆盖的“禁止非法滞留”告示，最扎眼的一张，是两辆被弹孔布满的皮卡车，车斗里的双连23毫米高射炮还冒着淡黑色的硝烟。
“长官，情报处已经找出索菲亚和雅典突然出兵的根本原因了！”
分析员的声音发颤。
“过去一年，至少120万土裔非法移民从伊斯坦布尔入境，先躲进索菲亚的贫民窟，再通过雅典偷渡网络进欧洲。现在索菲亚市区每五个流动人口里，就有三个是没身份的土裔，当地警局上个月收到的报案，比去年翻了十三倍！”
莱因哈特猛地起身，抓过照片凑近看。
高射炮那张的背面写着“上个月索菲亚黑帮火拼现场”，旁边的备注让他瞳孔一缩。
“土裔黑帮‘斧头帮’动用重武器，击溃本土‘狼帮’，当场打死77人，缴获的步枪能武装一个连——这些武器，全是从库尔德边境的流进来的，而‘斧头帮’的核心成员，全是参加过库尔德内战的土裔退伍兵。”
“他们现在是索菲亚地下世界的王。”
分析员补充道，“酒吧、赌场、都要给‘斧头帮’交保护费。上个月有个本土黑帮不服，聚集的酒吧被高射炮扫成了废墟，警察到现场连弹壳都不敢捡——‘斧头帮’放话，谁管就炸谁的警局。”
“更糟的是，黑帮控制的偷渡通道越做越大，移民知道索菲亚好落脚，还在往这里涌。”
莱因哈特的手指划过照片上移民的脸，突然想起之前雅典将领对政府的不满。
原来是两国早就被移民问题逼到了绝境。
他翻到最新的情报简报，上面的红色标注格外醒目：“索菲亚政府上个月的民调显示，82%的民众要求‘彻底清理非法移民’；雅典的财政报告里，用于安置非法移民的开支，已经超过了军费的三分之一。”
莱茵哈特打开资料库，监控屏幕突然切换到军事行动刚开始的画面，索菲亚的装甲部队正沿着海岸推进，雅典的海军舰艇封锁了海峡北口，两军配合着切断了从库尔德进入欧洲的陆地通道。
莱因哈特看着屏幕里被拦在关卡外的移民潮，突然明白过来：之前雅典将领不听调遣、甚至有人潜逃，或许早就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
而这场突袭，哪里是无脑的争夺地盘，分明是两国忍无可忍后，对非法移民通道的“一刀切”。
“上面还在催我们掌控雅典军队……”
莱因哈特苦笑着揉了揉太阳穴，手里的纸条被捏得发皱。
他现在才知道，cIA之前投入的三千万美金、跟将领们的周旋，全是在跟一场“无关紧要的博弈”较劲。
什么争霸，什么地缘安全，都是隐藏不能放到台面上来说的问题。
这个世界没有傻子，都是聪明人。所谓的愚蠢，只是获得的信息不全罢了。
真正的风暴，根本不是雅典军队的失控，而是那上百万移民背后，早已溃烂的社会疮疤。——而现在，索菲亚和雅典用炮火撕开了这个疮疤，却把更棘手的烂摊子，扔到了华盛顿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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