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顾元亨从香江赶回,直接去了成都。了解清楚情况后,他撤换了项目监管负责人,暂时亲自坐镇,并开始梳理与西飞后续的技术合作可能性。
西飞那边的动作也很快,一份详细的、可供对外承接的精密加工和能力清单就送到了何雨柱的案头。
何雨柱转给了精工和重工的负责人,让他们评估,寻找可以匹配的需求。
精工那边很快反馈,他们对西飞在大型铝合金构件精密铣削和特种热处理方面的能力很感兴趣,正好有几个结构件的订单,技术要求高,自家的产能有些吃紧,可以分一部分给西飞试做。
宋厂长那边打了个报告上去没了音信,这老子就急了,不管不顾的来了四九城。
真就天天往主管领导办公室门口一蹲,也不吵闹,就是见缝插针地汇报厂里的困难,展示手里那份“自救”方案,如果不同意,那就给他们拨款。
领导被他磨得没了脾气,加上西飞的情况也确实特殊,几次范围会议讨论后,最终还是特事特办,原则上同意西飞在确保核心任务的前提下,可以有限度地承接部分外部精密加工业务,但流程必须规范,财务必须清晰。
批文下来的那天,宋厂长给何雨柱打了个电话,声音哑得厉害,却透着如释重负的轻快:“老何,批了!这回真是多谢了!”
何雨柱在电话这头都能想象出他熬得通红的眼睛,语气平和:“批了就好,你在四九城么?过来我请你吃个饭!”
“饭以后再吃,我请你,我还要赶回去处理订单的事情。”
“行,你路上注意安全。”
“谢了!”
很快,黄河精工的第一批试制订单发到了西飞。
是一些用于通讯基站框架的大型铝合金结构件,尺寸精度和形位公差要求极高。
西飞这边抽调了最好的技师和最稳定的设备,负责这部分的技术人员几乎吃住都在车间。
结果出来的样品让精工那边的验收工程师都挑不出毛病,直这水平比不少专业外协厂强多了。
合作就此走上正轨。
虽然初期订单量不大,但总算给西飞账面上注入了一丝活水,最关键的是,这条“以民养军”的路子,算是蹚开了一个口子。
成都那边的实验室项目,也因为何雨柱追加的专项资金和顾元亨的亲自坐镇,重新稳定下来,研发进度得以保障。
宋厂长再次打电话过来表示感谢,何雨柱让他们再理一理其他方面的的东西,寻找合作机会,老宋答应了。
家里这边,何凝雪和顾知行的婚事也正式提上了日程。
两家商量着,既然都订了婚,不如趁热打铁,把婚事办了。
选日子、发请柬,一系列琐事忙而不乱地进行着。
满和林晓君两位母亲倒是越走越近,经常凑在一起商量细节,偶尔还会相约去看看新房装修的进度。
顾知行依旧忙碌在他的建筑设计和博物馆项目上,只是现在来何家走动得更勤快了,有时是送设计稿来给何雨柱过目,有时就是单纯来吃顿饭,陪几位老人话。
何雨柱观察了几次,见他待人接物沉稳踏实,对凝雪也细心,心里那点因为女儿即将出嫁而产生的微妙失感,也渐渐被欣慰取代。
何耀宗到底把陆书怡送回来养胎来了,他那边忙的没法照顾。
陆书怡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脸上带着孕期特有的圆润光泽。
“爸,妈。书怡刚在特区那边做完产检,一切正常。”
“好好好,快坐下歇歇。”满连忙招呼。
“这段时间要麻烦家里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书怡是我们的儿媳妇,难道我们就不该管?”
“嘿嘿,对了凝雪的婚事定在哪天了,我好安排时间?”
“阳历五月二十,农历四月初十,那天宜:嫁娶、纳采、祭祀、祈福。”
“好,我会把日子错开回来参加妹的婚礼。”
“妈,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么?”这时陆书怡开口道。
“你就好好养胎就行了,这种事咱家不缺人手。”满拉着陆书怡的手道。
“我这个肚子没事,该吩咐的你就吩咐我做。”陆书怡摸着肚子道。
“哪有那么多事,你就歇着就行了。”满严词拒绝。
陆书怡在家安心养胎的日子没过两天,就有些坐不住了。
她见满得空在书房看集团财报,便端了杯温牛奶进去。
“妈,您歇会儿,喝点东西。”陆书怡将牛奶放在书桌旁。
满摘下老花镜,笑道:“怎么没多躺会儿?”
“躺得浑身都懒了。”陆书怡在满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目光扫过桌上摊开的财务报表,“妈,我看最近集团进出口业务增长很快,外汇结算这块,是不是比之前复杂多了?”
满点点头,揉了揉眉心:“是啊,汇率并轨后,结汇是方便了,但波动也大。前几天一批发往东欧的设备,就因为汇率变动,差点白忙活。”
陆书怡沉吟片刻,道:“我在北美工作时接触过一些外汇避险的工具,比如远期结售汇。虽然国内可能还没完全放开,但通过香江的公司在境外操作,或许能对冲一部分风险。”
满眼睛微亮:“你详细。”
婆媳二人就着财务报表,一个讲国内实务,一个补充国际经验,聊了将近一个钟头。何雨柱回来取文件,在书房门口听见里面的讨论声,驻足听了一会儿,才推门进去。
“在聊什么?这么投入。”
陆书怡见他进来,要起身,何雨柱摆手示意她坐着。
“爸,我正跟妈请教国内外汇管理的事呢。”陆书怡有些不好意思,“班门弄斧了。”
“谈不上请教,书怡的几个点子,我觉得挺有新意。”满笑道,“咱们在境外的资金调度,确实可以更灵活些。”
何雨柱拿起满刚才看的报表翻了翻,对陆书怡:“既然你有兴趣,也别光动嘴。我这边正好缺个临时帮手,处理一些不需要外出的文件,翻译些外文资料。你要是精神还行,偶尔过来搭把手?就当是换个脑筋,总比闷着强。”
陆书怡愣了一下,随即欣喜地应下:“我行!翻译、整理文件都没问题,保证不耽误正事。”
于是,陆书怡便开始在何雨柱的书房“上岗”了。
何雨柱给她安排的工作起初确实简单,主要是将海外分公司报来的英文报告摘要翻译成中文,或者按他的要求分类整理技术资料。
她做事细致,英文功底扎实,经手的资料条理清晰,重点突出。
几天后,何雨柱让她试着处理一份北美“Lk”公司报来的季度运营数据。
陆书怡不仅将数据整理成对比表格,还在一旁用铅笔附注了几点关于用户增长趋势和带宽成本的简要分析。
何雨柱看过之后,没什么,只是之后交给她的文件,渐渐多了起来,偶尔也会问一句:“书怡,你看看这个数据,有什么想法?”
一次,何雨柱与香江方面开电话会议,讨论一笔境外贷款的币种选择问题。
对方坚持用美元,认为利率稍低。何雨柱放下电话后,沉吟不语。
在旁边整理记录的陆书怡轻声开口:“爸,我注意到最近日元兑美元有升值趋势。如果这笔资金主要是用于采购日本的精密仪器,考虑用日元贷款,虽然利率高零点几个百分点,但或许能从汇率上找回来,还能规避二次换汇的风险。”
何雨柱抬眼看了看她,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然后重新拿起电话,拨给了香江的财务总监:“重新测算一下,如果用日元贷款,综合成本相比美元如何。”
放下电话,他对陆书怡点了点头:“想法不错。以后这类会议,你也参加,多听多看。”
陆书怡心中微暖,知道这是公公的认可。
随着参与事务渐多,她虽然顶着“临时秘书”的名头,处理却大多是核心业务相关的辅助工作。
她分寸把握得极好,只在自己确有把握的领域提出建议,从不逾越,也绝不卖弄。
满有时过来,见儿媳对着文件认真思索的样子,既欣慰又心疼,总叮嘱她注意休息。
陆书怡总是笑着答应,精神却比刚回来时好了许多,能在公公婆婆身边学习并得到认可,她觉得很值得。
何雨柱一次和老方下棋时,老方笑问:“听你那儿媳妇给你当起秘书了?耀宗知道么,别回头他媳妇怀孕还得干活。”
何雨柱下一子,淡淡道:“她自己有兴趣,也有这个能力。动动脑子,比闷着胡思乱想强。耀宗那边,他知道书怡的性子。”
“你倒是会用人。”老方笑道。
“一家人,谈不上用不用。”何雨柱看着棋盘,“她能成长起来,对这个家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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