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我死了算了!神仙做不成,又被你这狼崽子欺负!”
这老龙一醒来就开始撒泼打滚,弄得周围电光四起不说。就连他那木屋都快被震的粉碎了,琅嗔哭笑不得,与这老龙拉开了些距离,但又不至于过远。
足足撒泼了一炷香的时间,琅嗔都怀疑这老龙是闹累了,这才愿意停下休息片刻:
“哎呦!老夫横竖是动弹不得了!呜呜呜!”
“你管这叫动弹不得?这屋子都快被你震碎了啊!”
琅嗔当然没把心里话说出去,只是在一边赔笑:
“那老前辈,您要怎样才能动弹的了呢?”
老龙都被琅嗔这话弄得有些整不会了,犹豫了片刻,这才按照他脑子里想的那些台词说了下去:
“非得吃一颗戌狗老弟炼制的还魂丹药不行!”
琅嗔立马答道:
“好。”
“?”
辰龙没想到他居然答应的这么干脆,但琅嗔早就知道那所谓的还魂丹药是啥了。
他转头就走,让那老龙都不知所措了:
“你…?”
又过了半刻钟,琅嗔手上拿着一颗翠绿色拳头般大小的丹丸。
“老前辈,这就是你要的还魂丹药吧?”
“?”
辰龙将信将疑的接了过来,然后端详了一下,确实有戌狗的气息,他疑惑的说:
“噫?不是说你这小子神通被封吗?怎么还能寻到戌狗老弟?”
琅嗔随便敷衍了过去,至于他怎么搓出这丸来的,那就简单了,辰龙说要是丹药肯定不是为了治病或者说敲诈,只是为了测试一下琅嗔有没有过戌狗这一关,但他显然没想到琅嗔已经通过影神图获得了不少炼丹的技艺。
并且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所谓的还魂丹药具体是啥,其实就是用炉灰再加上一些染料搓出来的,重要的是必须要有戌狗独特炼丹手法所带出来的那些气息,而这些琅嗔都能完美模拟。
所以要做的也就是找个炉子,然后原地开烧,最后搓成个丸子就完事了。
没有真的吃下这丸子,辰龙一手托着玉如意,然后另外一只手把这刚搓出来的丸子随手丢掉,就像刚才根本没发生那些事一样,笑嘻嘻的说: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得此丹药便有了开启宝地的法力,这画中胜景乃是我的合力打造的世外桃源。天命既已归位,六丁六甲也当重聚了。”
随后从袖袍里掏出个画轴,不由分说的直接塞在琅嗔手里,让琅嗔一口老槽不知从何吐起:
“真就演都不演了,那丹药不吃就算了,还说什么开启宝地的法力已经满足,到最后还不是让我来。”
琅嗔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不过对这东西,我还是很期待的。”
辰龙凭空消失,在这空地里只留下那嘎嘎的笑声,琅嗔没急着打开这画轴,而是来到静虚养伤之地。
静虚突然感受到琅嗔出现在他背后,没等他做出反应,一只狼爪伴随着爪上那扎人的毛不由分说的搭在他肩膀上,然后一张画卷在他面前被竖着展开。
青山翠林,盎然古村,色彩艳然,这是静虚看到这画的第一印象,随后他便被此吸引,甚至入了迷,而当意识到不对之时,他的身影已伴随着琅嗔一同出现在了画轴之中。
青石小院,月光如洗,被几级磨润的石阶自然地分出高下。几盏褪色的彩纸灯笼悬在檐角,铜胎烛台在阶下静立,灯火晕染出一小片朦胧的暖光,与清辉交融。空气里杂糅着焦糊的烟火气、清冽干爽的药草香,还有隐隐一丝甜酒味。
静虚一阵恍惚,纵使他的眼界不像当初刚历练时那般他也忍不住的揉了揉眼睛,绿意盎然的温暖,取代了冰雪的冷冽他居然有一丝怀疑自己是否走火入魔。
但随着眼睛再次张开,琅嗔那碰到熟人的样子也告诉他此地并非虚假,他真的像是古籍中记载的那般神入画轴之中,与仙神相会。
抬眼望去,静虚站起身来,同时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画中胜景美艳的同时并不繁琐,不过是青石台阶上一小院,一圈篱笆,几盏挂在树上的小灯,和随意摆放在路边的烛台。
台阶右侧随意的摆放着一只紫金铜炉,一只人立的老黄狗,后腿蹲踞,套着件几乎看不出原色的破旧道袍。
他一只爪子歪歪斜斜地攥着把快散架的蒲扇,正“呼哧呼哧”地对着丹炉下忽明忽暗的炭火猛扇。狗嘴里念念有词,音节破碎急促,含混不清如呓语:“内炼成丹外炼成法,妙哉妙哉!”
说来也怪,每当它这“经”念得起劲,炉火便似得了号令,“噗”地一下窜起!热浪翻滚,这一次冲得尤其猛烈,竟有火苗“轰”地从炉盖缝隙直蹿而出!老黄狗吓得一激灵,蒲扇“啪”地脱爪,身子往后一缩,喉咙里滚出一串惊愕又懊恼的“嗷呜嗷呜”声。
和戌狗那样堪比施工现场的炼丹相比,台阶右侧酒香氤氲。几只粗陶酒坛随意倾侧,酒液干涸的痕迹犹在。一只黑毛浓密的猿猴,枕着自己的粗壮胳膊,斜靠在一个最大的空坛子上,双目紧闭,长嘴微张,胸腔随着响亮而悠长的呼噜声。
鼾声起伏不定,浓烈的酒气几乎肉眼可见地萦绕在它周围,一副醉倒便任它天地翻覆的憨态。
而在那台阶上,苍青色的身躯如同老柳一样傲然而立,一条颈项如虬劲古藤般修长、蜿蜒的老龙。他身上那袭绿色锦袍虽显破旧,边缘磨损,隐约可辨曾有的华丽纹路。
一双巨大的、蕴藏岁月与智慧的竖瞳,在月光下泛着温和而狡黠的光。他的两只前爪稳稳托着一个体积庞大、玉质温润莹洁、几乎与半人高的巨大玉如意。他微微颔首,俯视着阶下的众生百态。
零零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