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百凡续上了烟，眼神略带空洞，似乎是在问他俩又似乎自言自语。
“其实有的时候我想不明白，直到现在我的心里也别扭。他们说我爷爷是骗子，是神棍，那姓周的说我爷爷坏规矩。可我爷爷骗他们什么了？村里人求我爷爷办点事，我爷收过他们什么呀，不都是白帮忙”。
“还有那个姓周的，说我爷爷坏规矩。说什么别的先生，出去看事儿都是高接远送，好酒好菜，完事还要重金酬谢。”
“难道我爷爷，只抽主家一根烟，喝主家一口酒，完事儿了还不用送，自己腿儿着回来，就是坏了规矩”？
“让我说，是因为他们那些人没良心，不知道个屁臭果子香”！
“哼哼”。老韩突然冷冷一笑，“良心这东西，不是什么人都有的。有些人天生就没这东西，你也别较这个真儿”。
“所以呀”！李百凡咬着牙说道：“有些人死了也是活该，不值得任何可怜”。
那几天我连门都没出，在家里和自己生闷气。我当时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乡亲们会这样？就好像跟我家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不把我爷爷蛐蛐死，他们就不能心满意足。
而我爷爷却安慰我，“时辰快到了，报应快来了，不着急。嘴长在别人身上，爱说啥说啥去呗！听拉啦蛄叫，还能不种地了，咋地”！
两三天后的一个晚上，我睡得正香呢！就听到外面鬼哭狼嚎，有人哐哐的砸我们家大门。
一边砸还一边喊呢“救命啊！老先生救命啊！我还知道错了……”
我当时穿着个裤衩子就跑出去了，我爷爷听到动静也起来了。开门一看正是那周先生，这姓周的，当时那叫一个惨。
身上的袍子造的跟抹布似的，浑身上下全是伤口，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给他造成的。脸上也有一道明显的伤痕，皮肉翻着呼呼冒血，眼珠子爆了一个，鼻梁骨也是塌陷的，站在门前是一个肩膀高，一个肩膀低，腿断了一条，胳膊折一条。
“屎堵屁股门子了，你这会儿知道脱裤子了，晚啦！趁着这会儿还有口气，多给自己烧点纸钱儿吧！没点儿银钱傍身，到时候路上有你受的”！
我爷爷当时说完这些话，关门就要回去。那个姓周的拼着最后一口气儿，一脑袋就把我家大门给撞开了，然后玩了命的想要往里爬。
任他如何苦苦哀求，我爷爷都是无动于衷。只说了一句：“种什么样的因，得个什么样的果。”
“你……你……”
这姓周的是怒目圆睁，后边的话也没说出来。就被黑暗中的一个像爪子的大手给拖拽了回去，我只听见黑暗之中传来了几声惨叫“放了我吧！饶了我吧……”
后来就没动静了，我当时打着颤的问：“爷啊！那是啥玩意儿啊”！
我爷回头冲我说道：“没你的事，好好回去睡你的觉。睡觉的时候用被把头蒙住，听不见动静也就不害怕”！
等到了后半夜，我才知道我爷爷为什么让我睡觉蒙头。我家的大门被砸得哐哐山响，村里不少人哭天喊地。
后来我爷爷抱着我进了那间屋子，但是他不让我睁眼，不让我看。但是我耳朵能听见呀，有人砸开了我家的大门，跑到家里来喊救命。我爷爷一直没有应声，他们就在家里到处的找，可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去那间屋子，就好似那间房子不存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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