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孩子来读书,就意味着要花钱,她又开始焦躁了。
“那姑你得换个房子,去补习班附近,找个楼房,那种六七十年代厂家属区分的筒子楼,环境比这边好,租金也贵不了多少。”
“你说的容易,我这边一个月六块八,加上水电费,我怎么省,都要八块钱了,还得吃饭开销,我最近腰疼去拿膏药贴,贵得要死,赚点工资都不知道花哪里去了!
这要是换个你说的房子那房租得出去多少啊?”
这个何天还真知道。
“也就租这一年,房租顶多二十块,去找找吧,说不定不用一年,表哥八月来,明年六月就高考完了,十个月,加上吃吃喝喝,你就当这一年没打工,反正不至于吃老本吧!”
何晓燕觉得自己就是那无根的浮萍,赚多少钱,心里都没底,特别是一个月赚八十,想着存六十,结果每个月都有这样那样的花钱地方,距离预期差的太远,这大概让何晓燕更加不安了。
何天没有办法解决她这种情绪,只能她自己想通。
“总比你在家的时候日子好吧!”
何天丢下这一句,就不再管了。
本来只是来告诉她一声,自己考上大专了,想着或许能住一晚,但是何晓燕的样子像是随时要爆炸的气球,何天还是决定先回宿舍。
暑假她要去给人补习,一般都是住在姑姑这边的,宿舍现在还能住两三个晚上。
“你要是想找房子,就来学校找我,我带你去。”
何天决定何晓燕要是不换房子,她就自己在外面租一个,也没多少钱。
只是一个女孩儿住着,安全是很大的问题。
先这么着!
何晓燕果然很快想通了。
她比其他处在不幸婚姻生活中的女性强一些的地方,就是很有韧劲儿。
压力大也会抱怨,抱怨过后很快就找个路子赶紧往下走。
何天带着何晓燕看了几处房子,很快定下一套一室一厅,里面也是空空如也,水泥地面,床板桌板木头板凳。
一个月租金十五块,何晓燕只觉得割肉一样疼。
好在刘学文说了,不管能不能考上,就复读这一年。
何天想租个两室一厅,但是何晓燕不愿意,卧室给刘学文,她在客厅用两条板凳和厂里找来的废弃破门板,搭了一张床,这就是何天跟她一起睡的地方。
何天暑假不想过来还不行。
“这里怎么就不能睡了?总比你在镇上睡阳台打地铺强吧?”
还真是。
何天拗不过,横竖她也不讲究这些,就是回来睡一觉的事情。
刘学文就是纯正的那种家庭寄生者。
他合理的趴在全家所有成员身上吸血,每个被吸血的人都还觉得理所应当。
他自己也享受着这样的利益,并不觉得有什么,当然,也不会把父母任何一方的困境放在眼里。
将来,或许还会责怪自己媳妇出现太晚,让他父母生活艰难。
何天把这样的人看透了,但是姑姑没有。
这是她前半生所有的努力最后唯一仅存的硕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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