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扬双手接过茶杯。
“因为跨军种联演的事?”
马宝川摇头。“因为赵刚。”
易扬茶杯顿在半空:“赵旅长?”
“今天下午,他来找我。”
易扬喉结滚动。
“他……”
马宝川打断他:“他说,想请你喝酒。”
易扬惊讶的说道。“请我?”
马宝川突然提高嗓门。
茶杯重重放下,茶汤溅在报告封面上。
“下次联演,给我把伤亡率降到5%以下!别以为合成旅的兵是铁打的!”
易扬挺直腰杆:“是!我们正在研发新型电子干扰系统,能让空军的雷达……”
马宝川摆手:“我不要听这些!”
他掏出张电报,拍在桌上。
“看看这个!”
易扬拿起电报,是30年前抗洪抢险时的伤亡报告,某部为保护大堤全员“牺牲”。
马宝川声音沙哑:“这是我带的第一个连。”
“他们用身体堵管涌时,平均年龄19岁。”
他突然指着窗外。
“你现在带的兵,也都是父母的心头肉!”
易扬吞了吞口水“司令,我……”
马宝川放缓语气。“我知道你心疼弟兄们。”
“但记住——”
马宝川敲了敲茶杯“真正的胜利,不是让敌人倒下,是让我们的兵活着回家。”
易扬突然站起来,敬礼。
“是!保证完成任务!”
马宝川眼神里有些赞许。
“坐下。”
随后,他转身从柜子里拿出瓶茅台,倒了半杯推过去。
“这是赵刚送的,他说“合成旅的小子该喝这杯”。
易扬接过酒杯,酒液映着窗外的星光。
“司令,我能问个问题吗?”
马宝川举杯示意。
“说。”
易扬喝了口酒,辛辣从喉咙烧到胃里。
“如果当年抗洪,您知道会牺牲整个连,还会下那个命令吗?”
马宝川沉默片刻,指腹摩挲着茶杯沿。
“会。但我会第一个跳下去堵管涌。”
易扬点头,目光坚定。
“我明白了。”
两人碰杯时,窗外的月光恰好照在易扬的肩章上,新晋升的大校星徽与马宝川的中将肩章交相辉映。
此时的满广志正坐在沙发上拿着易扬的复盘报告拍大腿。
这份报告他已经看了不下5遍了。
马宝川靠在椅背上笑看这对师徒。
满广志用报告敲易扬后脑勺。
“小子!209高地断崖攀爬那手绝了!70度的坡,你让叶然带两个连摸上去,我当年带侦察连都不敢这么玩!”
易扬摸着后脑勺笑。
“老旅长,那是您教我的“险中求胜”啊。您看这绳索承重测试,凯夫拉材质,拉了三辆越野车都没断……”
满广志突然压低声音:“别跟我扯这些!”
马宝川突然插话,把演习数据推到易扬面前。
“别谦虚了。”
他的指尖划过“电子对抗7分钟窗口期”。
“能把红军的加密系统摸得门清,还敢在7分钟内植入假坐标——这手“电闪雷鸣”,当年我带军的时候都不敢想!”
满广志抢过话头。
“还有那个“围三阙一”的变种打法!”
他在桌上画战术箭头。
“拿下208、209高地后,先控一号平原断敌退路,再围歼指挥部——这哪是打仗,分明是下围棋!”
易扬笑着说道“是老旅长当年教的“以势压人”。”
“我看了您在朱日和的演习笔记,研究了赵刚的习惯,发现他习惯留预备队在左翼,所以故意让装甲营从右翼佯攻……”
马宝川突然站起来,把易扬的肩章扯正。
“少拍马屁!”
他从抽屉里拿出张任命书。
“看这个!”
易扬接过任命书,上面写着。
“任命易扬为蓝军合成旅旅长,任期三年。”
落款是马宝川的签名。
马宝川指了指任命书。
“当时很多人反对,说你没带过兵,太年轻。我力排众议”
满广志突然拍桌子。
“这小子一直就胆大!这次让陈峰截获红军通讯,是不是又用了那手“偷天换日”?”
易扬挠头笑。
“是用了点……“声东击西”。”
“陈峰在红军的通讯频道里冒充他们的前沿观察哨,把坐标改了三次,最后才植入假数据。”
马宝川又拿出了一个杯子。
倒了三杯。
“来,为了195合成旅的开门红!”
“记住,这次赢了是开始,下次联演跟空军协同,才是硬仗!”
满广志说道。
“下次好好搞,别给我们丢人。”
马宝川转向易扬。
“记住,联演不是争输赢,是要趟出陆空协同的新路子——这才是合成化改革的关键!”
易扬立正敬礼。
“是!保证完成任务!”
满广志和马宝川对视一笑。
手里拿着易扬说明书就是好。
把说明书翻开,易扬就能创新打法!
而他们两人只需要坐着等待晋升军衔。
不……易扬升的或许比他们更快!
这一次,他们两个可谓是长了脸。
连导演部都在夸赞易扬。
除了一个营打一个排的牺牲之外。
说的全是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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