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洛斯的剑尖震颤,踩着满地狼藉,与丘丘暴徒正面相对。
许多比它矮的丘丘人们张牙舞爪挥舞着木棍,嘴里吐着听不懂的语言交流。
下一刻,两只丘丘暴徒从岩壁阴影中扑出!
它们居然在交流战术?!
好在莫洛斯反应极快,旋身蹬上倾倒的矿车。
生锈铁轮在青苔上擦出火星,他借着俯冲惯性将长剑捅进最先逼近的魔物咽喉,腐肉撕裂的闷响裹着腥臭在洞窟炸开。
"Lataovo!"
左侧的丘丘萨满挥舞骨杖,幽蓝水球贴着莫洛斯耳际掠过,在岩壁上炸开蛛网状的痕迹。
水浪掀飞他腰侧的银链,碎发扫过眼角时,余光瞥见斯卡尔像团灰色毛球滚到货箱后方。
"嘿,长棍子,接好了!"
美露莘突然从掩体后跳出,两颗原石精准砸中萨满凹陷的眼窝。
魔物踉跄后退的刹那,莫洛斯蹬壁借力,剑刃自下而上斜挑,将骨杖连同干枯手掌一齐斩落。
断肢尚未落地,第三只丘丘暴徒的重斧已劈头砍来。
金属相撞的爆鸣震得洞顶簌簌落灰。
莫洛斯虎口发麻,靴跟陷入松软泥地三寸。他死死地咬紧牙根,腥臭的味道在鼻尖萦绕。
这柄制式长剑终究不如中长距离的铳枪趁手。
丘丘暴徒獠牙间喷出喘息,斧刃一寸寸压向他的眉心。
"大忙人,站稳咯!"
斯卡尔嗓音在脑后炸响。
莫洛斯愣神的瞬间,美露莘踩着货箱高高跃起,凌空飞扑,肉垫爪子"啪"地扇在暴徒面具上。
龟裂的木纹面具应声碎裂,露出底下溃烂流脓的面孔。
魔物发出凄厉哀嚎,捂着脸踉跄后退。
丘丘人从不摘下它的面具——
莫洛斯的剑锋已如毒蛇般穿透它心脏。
腐血喷溅到斯卡尔尾巴尖时,她正蹲在矿车残骸旁擦去沾到的血迹。
"左边还有!"
话音未落,少年反手掷出长剑,寒光钉住正欲偷袭的丘丘射手咽喉。
尸体撞翻的火把滚进积水潭,嗤嗤腾起带着硫磺味的白烟。
美露莘仗着自己的灵巧肆意戏耍着笨呆呆的丘丘人,为莫洛斯的逐个击破争取时间。
没过多久,矿坑内便只剩下最后一只丘丘人。
幸存的丘丘人左右看了看,望着四周同伴的尸体,突然扔下木棒,骨节突出的膝盖重重砸进泥浆。
“它…不会是在求饶吧?”
斯卡尔歪了歪脑袋,想凑近看几眼却被一把拉回。
剑光闪过,最后一声呜咽湮灭在岩壁间。
莫洛斯甩去刃上血渍,弯腰拾起半片残破的面具。暗紫色纹路在裂痕中蜿蜒,如同血管里凝固的毒液。
“噫,你也太残忍了。”
斯卡尔不赞同地目光甩向毫无所动的少年,“它都那么可怜的求饶了,放它一马不过分吧?”
“它是魔物。”
“魔物也不都是坏蛋呀…”
莫洛斯冷冷地看着她,美露莘的声音不自觉越来越小。
顺着少年手指的方向看去,人类残破的尸体还躺在地上流着血。
“…好吧,它们确实是坏蛋。大忙人,你干的真不错,我要给你大大的夸奖!”
“该走了。”
他转身时外套掠过斯卡尔头顶。
“清点一下货物,把它搬出去。”
“欸?为什么是我——”
美露莘抗议的话被少年的眼神截断。
很显然,这是来自督政官不满意的报复,谁让它突然忘记自己是在人类的地盘上生活,居然可怜了伤人的魔物。
她气鼓鼓地扛起箱子,金属锁链叮当作响,嘴里嘟囔着。
“人类果然都是剥削狂。”
莫洛斯却望着力大无穷的小小美露莘,不由得思考起美露莘加入逐影庭后的模样——
不行!
莫洛斯赶忙斩断这个危险的想法。
美露莘来自厄里那斯的血肉,在她们确认可控前,不可能让她们大规模侵入枫丹的执法体系。
————
璃月商人捧着失而复得的货物几乎要哭出来,斯卡尔趁机讨要双倍报酬,得手后捧着满满一大袋的原石,带着傻笑被莫洛斯拎着后颈拖走。
街角拐弯处,水之棋的代理人正倚着路灯翻阅文件,眼睛映着夕阳的余晖。
“莫洛斯先生。”
他合上笔记颔首致意,“明天‘水之棋’会更新新的阵容棋子,您要不要提前试玩?”
“不了。”
莫洛斯摇摇头。
昨天屡次的失败已经在枫丹庭掀起了一股娱乐风暴。不少人调侃督政官的惨败,虽然是善意的,但还是让他有些挂不住面。
“明天我介绍一个人来测试。”
莫洛斯想起昨晚落在窗边的信封,语气中沾染上些许温情。
“以后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没必要和岳衡汇报了。”
“好的,我记下了。”
深藏功与名的代理人隐秘一笑,已经想好明天要怎么和那位执行官先生对弈数局了。
与莫洛斯进行的友好切磋不同,联机竞技不得来些赌注什么的吗?
只希望仆人准备的摩拉够多,不要到时候输的只剩下一条内裤光溜溜的离开。
————
无事可干的莫洛斯与斯卡尔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
不知过了多久,他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时,才发觉无意中又来到了这里。
——那维莱特动用小金库租下用于储水的房子,被芙宁娜征用为剧团的排练场地。
莫洛斯站在房屋的门口,脚步微微一顿。
正巧,此刻从门口探出一个脑袋。
玛丽安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仿佛早已看穿他的犹豫。
“呀,和师父说的一模一样!”她眨了眨眼,故意说道,“还真是莫洛斯大人!您肯定是回来帮忙的吧?”
莫洛斯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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