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声,是此刻万朝底层百姓共同的呐喊。
对他们而言,布匹不只是商品。
它是抵御严寒的屏障,是遮羞蔽体的尊严,是生活中最沉重的负担之一。
一件衣服的价格,往往是一个壮劳力数月甚至半年的收入。
为了省布,孩子们的衣服总是做得宽大,大的穿完小的穿。
到破烂得再也无法缝补,最后变成尿布或是抹布。
才算完成了它一生的使命。
……
大明位面。
朱元璋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死死地攥紧了。
出身赤贫,对于百姓的疾苦朱元璋比任何人都清楚。
在那些所谓的盛世光环之下,有多少百姓在寒冬里瑟瑟发抖,有多少孩童因为衣不蔽体而夭折。
“标儿,你看清楚了吗?”
太子朱标同样被深深震撼,他郑重地点头:
“父皇,儿臣看清楚了,此物乃是真正的国之神器!其利,远胜百万雄兵!”
“是啊!咱登基以来,劝农桑,兴水利,减赋税,可即便如此,这布价还是居高不下,寻常人家添一件新衣,比过年还难!”
他死死盯着天幕上那庞大的厂房,仿佛要把它刻进自己的脑子里。
“如果咱大明有了这珍妮纺织机,咱要让它在应天府、在苏州、在松江,在所有产棉产丝的地方都转起来。”
“咱要让布匹的价格,降到人人都能买得起!”
“咱要让大明的每一个子民,无论贫富,都能有新衣穿,都能体体面面地活着!这才是咱心中的盛世!”
朱标听得热血沸腾,已经开始在心中盘算。
若得此神器。
该如何设立官办工厂,如何调配原料,如何将廉价的布匹运往全国各地……
……
而在皇权之下。
万朝的商贾,算盘同样打得震天响。
江南,苏州。
作为大明乃至整个华夏顶级的丝绸商人之一,沈万三的后人,沈家的现任家主沈裕。
此刻正站在自家的园林里,望着天幕。
脸上的表情由最初的震惊,逐渐转变为近乎癫狂的狂热。
他名下的绸缎庄和手工作坊遍布江南,雇用了数千名顶级的织工绣娘,每一匹沈氏贡绸都价值千金。
是豪门贵族争相抢购的奢侈品。
但在看到珍妮纺织机的那一刻,敏锐的商业嗅觉告诉他。
一个全新的时代,一个属于金钱的时代。
即将来临。
“手工作坊……毫无竞争力……”
沈裕反复咀嚼着天幕上的这句话,眼中的精光越来越亮。
他的那些织工,一个熟手一天最多能织多少布?
那些绣娘,一件精品要耗费多少心血?
人工、时间、原料……这些都是成本。
可天幕上的那个机器呢?
“两班倒……十二时辰不停……”沈裕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他不需要几千名织工,可能只需要几十名工人看管机器。
他生产的布料或许没有手工贡绸那般精致,但胜在量大、价廉!
全天下的平民百姓,那才是最庞大,最深不见底的市场!
“发了,要发了。”
沈裕激动地搓着手,在原地来回踱步,脑海中已经构建起一幅宏伟的商业蓝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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