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瞬间狂涌而出。
那士兵似乎想要放声大叫,但肺部的气体涌到咽喉处时却混合着鲜血变成了气泡喷了出来。
他无力的跪倒在地,身子抽搐,眼神中满是绝望。
李牧扒掉对方身上的战甲,迅速穿到自己身上做出了一番装扮,而后便拎起长矛大摇大摆的走向中军大帐的方向。
大帐内。
林坚并未休息,而是坐在桌案前正在打磨一柄利剑。
伴随着剑锋与磨刀石的摩擦声响起,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也渐渐沉静了下去。
这是他的习惯。
每当遇到大事或者心烦意乱之时,磨剑可以帮他平复心情。
今晚,是一个不寻常的夜。
林坚深吸一口气。
他选择和马爷联手共同剿灭李牧,他相信自己的选择是对的,但心中依然有止不住的慌乱不安。
“李牧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小有实力的货色罢了……和镇南王府相比只是个小蚂蚁。”林坚轻声低语:“想必他现在已经在外地被花竹帮的杀手五马分尸。”
“等过了今晚,马爷的援军一到,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中军大帐内只有林坚一个人,他这番话并未说给别人听,而是在和自己对话。
“李牧这个奸贼,昔日竟敢冒充镇南王府的人来蒙骗我,害的我向其卑躬屈膝,如今……也算是他的报应。”林坚冷哼一声,似乎在为自己的背刺找理由。
他看起镇定,但实际上内心却依然有些害怕。
他一直在跟自己说话,其实是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罢了。
虽然从如今的状况来看,李牧已经是必输无疑,但林坚心中始终还是有些没信心。
自从认识李牧之后,他有好几次都认为对方陷入了必死无疑的绝境,但每一次对方都能够死里逃生,并且获得更大的利益和更高的地位。
这已经成为了林坚的一个心魔。
虽然马爷信誓旦旦的保证李牧一定已经身首异处,但在没有看到尸体之前,林坚依然不能完全放下心来。
就在此时,营帐的帘子突然被人从外面掀开,伴随着一阵冷风吹了进来。
林坚皱了皱眉头,头也未抬,便厉声呵斥道:“本将不是说了过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么?”
掀帘子的人并未回应,而是迈步走了进来。
林坚见状勃然大怒。
作为这座大营的最高指挥官,他决不允许自己的权威遭到任何挑衅和不尊敬!
锵!
他持握着刚磨好的剑拍案而起,剑锋指向那刚刚走进来的士卒,眼眸中含着浓郁的煞气:“竟敢不尊将令,找死不成?”
长剑凌厉,指向前方。
那士兵面无表情的抬起头,隔着数尺的距离,似笑非笑的看着林坚,慢慢抬手鼓起掌来:“林将军,好大的官威啊。”
当啷!
林坚掌中的长剑猛然脱手。
他踉跄倒退两步,瞳孔紧缩,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与震惊!
他看清了那名闯进来的士兵的相貌!
那是一个他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人!
“李牧……”
林坚只感觉一股莫名的恐惧瞬间笼罩了自己全身,他努力咬着牙不让自己因为害怕而颤抖,从牙缝中艰难的挤出一句话:“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怎么就不能出现在这儿?”李牧瞧见他这副做派,心中顿时大失所望。
身为一个守将竟然胆小到这种地步,瞧见敌人后被吓的连剑都握不住了。
这样的人竟然也有胆量干背刺的勾当!
李牧俯身将那柄被磨的锃亮的长剑捡起握在掌心,一步一步逼近了过来,笑容灿烂:“林将军,你真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啊。”
“齐州府的马帮主三言两语,便让你当了叛徒,抓了我的家人朋友。”
他慢条斯理的问道:“你就没想过后果如何么?”
中军大帐内,气氛肃杀。
李牧虽然面带笑意,但身上透露的气息却是不加任何掩饰的杀意。
林坚丝毫不怀疑自己若是胆敢有什么异动,下一秒,李牧便会将那柄长剑刺入自己咽喉。
林坚对自己的实力颇有自知之明。
昔日李牧闯营时,两人曾经交过手,林坚连三个回合都未撑过便被李牧制服,这还是在徒手的情况下,若是用上了武器……
林坚觉得自己可能连一招都不是对手。
“李牧,是你先骗我的……你说你是镇南王的手下,可以引荐我进王府,但你根本不是。”林坚呼吸变得异常粗重,仿佛在为自己的背叛找一个合理的理由:
“我只是想晋升的更高一些罢了。”
“人往高处走,这有什么错?”
听着林坚的话,李牧微微点头,笑容玩味道:“这一点你没说错,我的确不是镇南王府的人,但谁让你太蠢呢?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林坚闻言额角青筋暴起,似乎有些按耐不住的想要发飙,但看着近在咫尺的长剑,他又强行将怒火吞了下去。
“林坚,咱们也认识好几个月了,一开始的时候你帮过我,后来机缘巧合之下,你又成了我的【自己人】,说实话,倘若你肯一直这么安分下去的话,未来我真打算重用你。”李牧语气带着些遗憾:“但只可惜,你自己亲手毁掉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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