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一片冰凉，却不敢有丝毫违逆。他知道，自已今天若是不照做，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已！
“是！前辈放心！”他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转身走向了已经彻底绝望的苏浩等人。
很快，林子里便响起了一片凄厉的惨叫和求饶声，但又迅速地归于沉寂。
苏青连看都懒得再看一眼。
她转过身，走到了还愣在原地的沐云面前。
她伸出手，用手指轻轻勾起沐云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已对视。
“啧啧，”她看着沐云那张沾满了血污和尘土的脸，以及那双写满了震惊、困惑和戒备的眼睛，嫌弃地撇了撇嘴，“真狼狈。我的‘玩具’，你怎么这么不经玩啊？才这么点小场面，就弄得一身伤。”
沐云的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现在的大脑，还处在那巨大的冲击之中，无法正常思考。
苏青看着他这副傻样，轻笑一声。
她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了一枚晶莹剔透、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的丹药，然后，用两根纤细的手指捏着，不由分说地，就塞进了沐云的嘴里。
“不许吐出来。”她用命令的语气说道，“这可是四品丹药‘生生造化丹’，一颗就够买下你整个沐家了。算是……对你刚才知道主动护主的奖励。”
丹药入口即化，化为一股磅礴而温润的暖流，瞬间流遍了他的四肢百骸。
沐云只感觉自已那断裂的骨骼、破碎的内脏、枯竭的灵力，都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迅速地恢复着！
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他身上的伤势，竟然就已好了七七八八！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活动了一下自已那原本已经彻底废掉的双臂。
竟然……真的全好了！
恢复了行动能力后，沐云的第一反应，就是猛地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与苏青之间的距离。
他看着眼前这个笑意盈盈、却让他感到无比恐惧的少女，声音干涩地问道：“你……你到底是谁？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苏青眨了眨那双漂亮的眼睛，脸上的笑容变得天真而又无辜，“我就是苏青鸾啊。至于我想干什么……”
她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自已那鲜艳的红唇，看着沐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最心爱的、独一无二的珍宝。
“我只是想……好好地，把你玩坏掉而已呀。”
沐云的大脑，在那一瞬间，似乎被那句轻飘飘却又恶毒无比的话语，彻底冻结了。
“我只是想……好好地，把你玩坏掉而已呀。”
这句话，像是一根淬了剧毒的冰锥，狠狠地刺入了他刚刚建立起来的、摇摇欲坠的世界观里，然后残忍地搅动，将一切都碾成了粉末。
奖励？
考验？
历练？
出手相救？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这个目的。
不是为了培养，不是为了利用，甚至不是为了单纯的羞辱。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存在，在兴致盎勃地、饶有兴味地，欣赏着一件心爱的“玩具”，在她的手中，会如何一步步地走向崩溃、走向损坏。
一股比刚才被黑甲魔猿正面轰击还要强烈百倍的寒意，从他的脚底板，瞬间窜上了天灵盖。他看着眼前这张笑靥如花、美得令人窒息的脸，却感觉自已仿佛在凝视着一个深不见底、能够吞噬一切光明的……深渊。
他嘴唇颤抖，喉咙干涩得像是被烈火灼烧过，过了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苏青听到这个问题，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那双漂亮的眸子笑得弯成了月牙，“这个还需要理由吗？”
她松开了勾着他下巴的手，转而用那根纤细的手指，轻轻地、带着一丝怜爱地，点在了沐云的心口位置。
“因为啊，”她的声音变得轻柔而又充满了蛊惑，像是在情人的耳边低语，“你的眼睛里，有光啊。”
“明明被踩进了泥里，明明一无所有，明明像条狗一样卑微地活着，可你的眼睛里，那份不甘、那份恨意、那份挣扎，却像是怎么也扑不灭的野火，亮得……让我觉得好碍眼，又好喜欢。”
“所以，我很好奇。”她歪着头，脸上的表情天真烂漫，说出的话却残忍得如同魔鬼，“如果我亲手，将这束光，一点一点地捏碎，它熄灭前的样子，会不会……很漂亮？”
“疯子……”沐云下意识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他终于明白了。
跟这个女人，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
她的世界，她的逻辑，她的一切，都与正常人完全不同。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以他人的痛苦和挣扎为乐的……疯子！
“谢谢夸奖。”苏青对于这个评价，欣然接受。她满意地拍了拍沐云的脸颊，那动作，像是在安抚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宠物，“好了，闹剧结束了。我们该回去收尾了。”
她转过身，不再理会还僵在原地的沐云，迈着优雅的步伐，朝着那血腥的屠杀现场走去。那个御兽宗的控兽师马奎，已经处理完了所有的尸体，正恭恭敬敬地等在那里，脸色比死人还要惨白。
沐云站在原地，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愤怒、恐惧、屈辱、不甘……无数种情绪，在他的心中疯狂地交织、碰撞，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彻底冲垮。
“小子！冷静！你一定要冷静下来！”识海里，宋老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前所未有的惊惧和凝重，“这个女魔头……她……她绝对不是筑基期！老夫……老夫也看走眼了！刚才那一指，那股威压……那根本不是灵力能达到的境界，那更像是……言出法随！是更高层次的‘道’的体现！”
“她到底是什么怪物？！”沐云在心中疯狂地咆哮。
“老夫不知道……老夫真的不知道……”宋老的声音里充满了挫败感，“她的身上，没有高阶修士那种磅礴如海的灵力波动，可她举手投足间，却能引动天地间的规则之力！这种存在，已经完全超出了老夫的认知！或许……或许她根本就不是人！是一个披着人皮的上古大妖？又或者，是一位转世重修、境界远在元婴之上的绝世大能？！”
宋老的猜测，让沐云的心，沉得更深了。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指向了一个让他绝望的事实：他和苏青之间的差距，比萤火与皓月之间的差距，还要巨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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