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星谷的晨雾还没散尽,林小满踩着露水往谷里走,裤脚沾着的星砂在晨光里闪着碎银似的光。小王跟在后面,手里把玩着那袋星砂,时不时往空中撒一点,看它们像萤火虫似的飘一会儿又落回掌心。
“林哥,你说这谷里能有啥?守时录上就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星星,连个字都没有。”小王踢着路边的石子,石子滚进草丛,惊起几只灰雀,“我猜是藏了更厉害的星砂,比咱们在石室里见的还多!”
林小满没接话,只是弯腰捡起块带纹路的石头。石头表面刻着细密的星轨,和他腰间青铜蝉钥上的纹路隐隐相合。“你看这石头,”他把石头递过去,“辰星谷的名字不是白叫的,每块石头都是星图的一部分。”
阿影凑过来,指尖拂过石纹:“这纹路是北斗的斗柄,指向谷深处。而且你发现没,石头是温热的,像有人刚摸过似的。”
三人往谷里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雾气渐渐凝成丝状,缠在树枝上,沾得人头发、睫毛都是湿的。前方突然出现一片石林,石柱高矮不一,表面布满凹坑,每个凹坑里都嵌着颗鹅卵石,阳光透过雾缝照上去,石卵竟透出淡淡的蓝光。
“这是‘星卵阵’。”林小满蹲下身,抠出一颗石卵,里面裹着团星砂,像被困在蛋清里的蛋黄,“守时录里提过,辰星谷的先民会把星砂封在石卵里,说是‘养星’。”
小王也学着抠石卵,却被石卵上的倒刺扎了下,疼得龇牙咧嘴:“这破石头还带刺!”他甩着手,星砂从指缝漏出来,落在地上,竟顺着石缝汇成细小的流,往石林中心淌去。
“别乱碰。”林小满按住他的手,指着石卵凹坑的排列,“你看,这些凹坑组成的图案,和咱们在观星台看到的星图一模一样。北斗七星对应七根主柱,每根主柱的石卵数量,正好是对应星宿的星数。”他指着最高的石柱,“这是天枢柱,上面有六颗石卵,北斗天枢星周围正好有六颗伴星。”
阿影数了数,果然分毫不差。她试着将刚才捡起的石卵放回天璇柱的凹坑,石卵刚放稳,石柱就轻轻震动了下,顶端飘起缕青烟,在雾里凝成个“开”字。
“有反应了!”小王眼睛一亮,赶紧把手里的石卵往天玑柱的凹坑里塞,却怎么也塞不进去,反而被倒刺划了道口子,“奇了怪了,尺寸明明一样啊。”
林小满接过石卵,翻过来细看,石卵底部有个极小的刻字:“酉”。他抬头看天,太阳刚过中天,“辰星谷的石卵认时辰。天璇柱对应酉时,现在是巳时,自然塞不进去。”他将石卵揣进怀里,“等酉时再来试试。”
小王撇撇嘴,却也没辙,只能跟着林小满往石林中心走。越往中心,雾气越淡,隐约能看到片水潭,潭边立着块丈高的石碑,碑上刻着幅星图,图中北斗的斗柄处缺了块,像被人硬生生凿去了。
“这是‘补星碑’。”林小满摸了摸碑上的缺口,边缘很新,不像古物,“看来有人比咱们先到,还取走了关键的一块。”
潭水很清,能看到水底沉着些破碎的石卵,星砂在水里舒展,像透明的水草。小王玩性大发,捡了块石子往潭里扔,咚的一声,潭水竟泛起涟漪,石碑突然转了半圈,露出后面的石门,门楣上刻着“星髓殿”三个字。
“嘿,这就开了?”小王乐了,刚要往里冲,却被一股气流顶了回来,摔了个屁股蹲。
林小满盯着石门上的凹槽——那凹槽正是北斗斗柄的形状,大小正好能放下之前捡起的“酉时石卵”。“急什么,”他掏出石卵,往凹槽里一嵌,石门果然缓缓打开,“这叫‘时门’,得按时辰开门,刚才扔石子碰巧撞对了时辰节点,算你运气好。”
门后是条甬道,两侧石壁上凿着油灯槽,林小满掏出火折子点燃,昏黄的光立刻舔上石壁,照出上面的壁画:一群古人围着石卵跳舞,石卵裂开,星砂像瀑布似的流出来,汇成星河。
“原来星砂是这么来的。”阿影凑近壁画,“你看这人手里的青铜蝉钥,和你那把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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