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先走了！”刘长青应着，转头带着赵亚东，跟送信的战士往外走。到了门外，战士跨上自行车，对刘长青说：“科长，你们先走，我骑车跟在后面！”
“行，慢慢骑，别着急！”刘长青摆摆手，示意赵亚东发动车辆，汽车一溜烟朝着轧钢厂的方向驶去。
此时的轧钢厂保卫科走廊里，没任务的战士都探头探脑地盯着刘长青的办公室——屋里时不时传出女人和孩子“呜呜”的哭声，还夹杂着三强子的大嗓门：“我打自己老婆咋了？
我是战斗英雄，还不能管自家媳妇了？
你们谁也别多管闲事！刘长青来了也得叫我一声老班长，把他叫来，让他当面跟我说！”
王学明、于志高，还有几个没出去执勤的中队长、小队长，都在刘长青办公室里默默抽着烟。
王学明皱着眉，声音压得发紧：“李强，你他娘的能不能有点出息？没事打嫂子干啥？有本事你实在憋得慌，打我也行啊！嫂子咋着你了？连孩子都打，俩孩子招你惹你了？”
三强子根本不把王学明放在眼里，嗤笑一声：“咋了？你个新兵蛋子也敢来教训我？我是你班长的班长，刘长青都不敢跟我这么说话，轮得到你在这指手画脚？”
王学明把烟往地上一丢，用脚狠狠踩灭，指着三强子就要发作。
于志高赶紧一把拉住他，低声劝：“学明，别跟他计较，他现在喝多了，认死理。
”说着又上前一步，脸上堆着笑打圆场：“强子，咱别闹腾了行不？你有啥不满意的跟科里说，科里又不是不帮你。咱科长这些年，可没对不住你的地方啊。”
三强子眼睛一瞪，嗓门更高了：“于志高，你少拿刘长青压我！他压不住我！他没对不住我，我也没对不住他——这些年科里有事，哪回我没帮忙？我不就是打自己家老婆吗？这屁大点事你们也管？”
正说着，刘长青阴沉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先是冷冷瞥了三强子一眼，随即快步走到坐在地上哭的女人身前——那女人脸上印着清晰的巴掌印，衣领往下滑了点，还能看见脖子上几道红紫的血痕。
刘长青攥了攥拳，转头冲门外喊：“秦芳！你们几个进来！赶紧把嫂子和俩孩子带到小食堂去，让刘洪昌先给孩子们下几碗面条垫垫肚子，再去医务室拿点碘酒什么的，给嫂子上上药！”
内勤组的女战士秦芳、汪鑫几人立刻跑了进来，对着三强的媳妇柔声说：“嫂子，咱先去小食堂吧，别让孩子饿着了。”
那女人扶着墙慢慢站起来，转向刘长青时眼泪又涌了出来，声音发颤：“长青，这日子真没法过了……他死命打我，还不给孩子饭吃，非要把粮食拿去换酒，我拦着，他就往死里打我……”
刘长青揉了揉眉心，语气沉而稳：“嫂子，我知道了，这事我给你做主。你先跟着她们去吃饭，别让孩子遭罪。”
“哎，好……”女人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长青，我就全靠你了……”
“你个死娘们！敢在外人面前说我坏话？”三强子突然怒吼起来，伸手就要去拉女人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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