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卿“腾”地一下站起来,指着他的手都在发颤,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急:“我嫌弃你?我啥时候嫌弃过你!我说这话,是想让你换个轻松的岗位,你要是还愿意在保卫科干,我当然欢迎!强子哥,咱能别说这种伤人的话吗?咱俩是过过命的老战友,你还是我老班长,谁都能嫌弃你,我也不能啊!”
三强子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声音里带着酒气的硬气:“你刚才那话,不就是嫌弃我?我三强子虽说常喝大酒,但论身手,保卫科里除了你,谁还能比得过我?”
“行了你!”刘长卿没好气地打断他,“别吹这牛了!就你这些年喝的酒,身子早就垮了,别说我,就算是科里新来的几个小兵子,都能把你撂倒,你信不信?”
三强子梗着脖子不肯服软,说话都有些磕巴:“我不信!老子是从战场上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刀枪里滚过,见过生死的!就凭那几个新兵蛋子,能打过我?”
刘长卿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软了些:“行行行,我不跟你争这个。但强子哥,你要是愿意在保卫科干,就接着干,我绝不是要撵你。我就求你一件事——别再打嫂子、打孩子了,成吗?”
他往前凑了凑,声音放得更沉:“你要是实在有气、有火没处撒,你过来找我打,咱俩怎么打都行;实在不行,我给你弄个沙袋,你回家打沙袋也成。可你要是真把嫂子打急了,她跟你离了婚,到时候你咋办?”
听了刘长卿的话,三强子眼神里的倔气渐渐散了,多了几分藏不住的感动。他垂着眼,目光落在自己那只曾握过枪、也打过家人的右手上,沉默片刻后,沉声道:“行,你刘长卿还顾念咱这战友情分,我三强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我答应你,以后尽量不打媳妇、不打孩子了——”
没等他把“尽量”的话音落完,刘长卿立刻接话,语气坚定又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期许:“不是尽量,是一定!强子哥,咱得给老连长争点脸,行不行?”
他往前凑了凑,声音沉了下来,带着对老连长的念想:“老连长死在战场上,死在黎明前的黑夜里,就差一步啊,他就能看到咱新中国了。当年他为啥带着咱们在战场上拼命?
你看看现在国家发展得多好,你说你整天喝那么多酒干啥?非要把身体熬垮,非要早早地去见老连长才甘心?”
刘长卿越说越急,语气里满是痛心:“要是到时候老连长问你,‘咱们国家现在发展得咋样了?人们生活好不好?还有没有外敌来欺负咱们?’你一问三不知,到时候咋跟他交代?我现在看着你这浑浑噩噩的颓废的样子,我都难受——你当初真不如死在战场上,至少能落个英雄!”
三强子又跌回了之前的状态,双手死死捂着脑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淌。刘长卿看着他这副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再说话,只静静陪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三强子才哑着嗓子开口:“我……我以后改。”
刘长卿“嗯?”了一声,满眼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三强子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透着股狠劲,他抹了把脸,把眼泪蹭干净:“你刘长卿不用这么看着我!好赖我也是上过战场、为国家立过功的人,连死都不怕,还怕一口酒?我以后戒了它!我给你保证,再也不打老婆孩子,要是再犯,你直接关我禁闭!”
刘长卿走过去,盯着他眼神里那股久违的坚定,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老班长,强子哥,这就对了!咱国家现在正往好里发展,好日子还在后头呢。酒这东西,适量喝行,不能让它把咱拿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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