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招叫‘杯莫停’!”酒剑仙喉间发出嗬嗬的笑声,竹剑挽出重重剑影,每一道影子里都裹着醇厚的酒气,闻着醉人,实则暗藏杀机。
剑影铺天盖地压下来,竟将灼其华周身的退路封得密不透风。
灼其华眸色一凝,玄色衣袍猛地鼓胀起来,道心种魔大法运转到极致,周身泛起淡淡的黑气。
他不退反进,双掌交错成印,掌风裹挟着炽热的气浪,硬生生在剑影中撕开一道缺口。
“砰”的一声闷响,掌风与剑影碰撞,气劲向四周炸开,石阶上的青苔被震得剥落,露出底下青黑色的岩石。
“有点意思!”酒剑仙被震得后退半步,踉跄着撞在石壁上,却趁机又灌了口酒,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滴在竹剑上,竟被剑身的内劲蒸成白雾。
“再来!这招是‘与尔同销万古愁’!”
他身形陡然化作一道残影,竹剑拖着长长的白芒,如流星坠地般刺向灼其华心口。
这一剑看似直来直去,却蕴含着千回百转的变化,剑未到,那股能销骨蚀魂的酒气已先一步缠上灼其华的经脉,让他体内的内力微微一滞。
灼其华低喝一声,左手成掌,右手成拳,掌风卸去剑势,拳劲直捣酒剑仙中路。
他算准了酒剑仙身形不稳,这一拳又快又狠,眼看就要击中对方胸口,却见酒剑仙腰身一拧,竟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避开,竹剑顺势下撩,擦着灼其华的腰侧划过,带起一串火星。
“嗤啦——”玄色衣袍被划破一道口子,血珠瞬间渗了出来。
灼其华不退反进,借着这半步之距欺近,掌风如网般罩向酒剑仙周身大穴。
酒剑仙却像没察觉般,依旧拎着酒葫芦猛灌,直到掌风距他面门三寸时,才猛地偏头,竹剑从腋下穿出,剑尖直指灼其华咽喉,逼得灼其华不得不撤掌回防。
两人身影交错,快得只留下两道模糊的影子,兵刃碰撞声、掌风呼啸声、酒葫芦晃动的哐当声混杂在一起,织成一张紧绷的网,将整个阶梯间的空气都勒得快要炸开。
烛火忽明忽灭,映着灼其华渗血的腰侧,也映着酒剑仙嘴角那抹醉醺醺的笑。
一个是道心种魔的后起之秀,内力霸道诡谲;一个是成名多年的老牌剑仙,剑法看似散漫却暗藏至理。
谁也没能占到绝对上风,每一招都险象环生,每一式都生死一线。
“痛快!痛快!”酒剑仙大笑出声,酒葫芦里的酒见了底,他随手将空葫芦扔在地上,竹剑上的青光却愈发炽烈,“小娃娃,再接我一剑‘会须一饮三百杯’!”
竹剑嗡鸣作响,仿佛有无数道剑气要从竹节里迸发出来。
灼其华深吸一口气,胸腔微微起伏,将酒剑仙那裹挟着剑气的酒气硬生生压下。
他反手从背后一抹,一道璀璨的银光骤然划破阶梯间的昏暗——那是一柄长剑,剑身宽阔,通体流淌着如月华般的光泽,剑脊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仿佛有真龙在其中游动,正是他极少动用的魔帝佩剑,傲世龙渊。
长剑出鞘的刹那,一股磅礴的龙威弥漫开来,与道心种魔大法的黑气交织在一起,竟生出一种奇异的霸道感。
原本被锁灵阵压制的内力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在经脉中奔腾咆哮,渐渐凝聚成一股凝练的洪流,涌向握剑的右手。
他眸底的黑气愈发浓郁,却不再是散乱的暴戾,而是沉淀成深不见底的寒潭,与酒剑仙竹剑上那片温润却锐利的青光遥遥相对。
一黑一青,两道光芒在狭窄的阶梯间碰撞出无形的火花,空气仿佛被凝固了一般,连烛火的摇曳都变得迟缓,每一丝流动的风都带着刺骨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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