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他怎么……
“傅寒声……”
像是所有的防备忽然间都陷进入了棉花里。
温辞紧绷的肩膀渐渐无力下垂。
喉咙哽了哽。
一时忘记了挣扎,指尖无措的蜷紧又松开,抬眸迷茫的看着他,奇怪他为什么忽然这样温柔,而不是对她冷冰冰、不屑一顾了……
傅寒声小心帮她涂好药,粗糙温热的指腹轻拢慢捻的与她五指相扣,看着她,沙哑叹息道,“温辞,我真是败给你了。”
温辞耳边像是有烟花炸开,她茫然抬眸,还没说话,眼眶先红了,心跳的很快,“你,什么意思……”
傅寒声握着她手,目光很深,自嘲的笑了笑,“你这么倔,问你什么,你也不老实回应,遇到事儿,更是问都不问我的意见,就知道甩开我,一个人扛,我不低头,你会来找我?会跟我说实话吗?”
对上男人那双阴隐忍克制的双眸,温辞眼眶忽然热得厉害。
她知道她和傅寒声之间,自始至终都是她对不起他。
可,一听到这个男人讲话,她就倒反天罡的觉得委屈……这或许就是人的劣根性吧。
傅寒声见她那张委屈坏了的小脸,叹了口气,握着她后脑勺按在肩膀上,摸了摸她脸颊,轻笑了声,故意逗她,“倔就算了,还笨,这么不相信我吗?觉得是个女人我就喜欢?”
温辞一怔,拍了他一下,嗔道,“傅寒声!”
心里却是说不出来的甜,把那些拥堵的苦涩都冲刷干净了。
傅寒声笑了下,看着面前鲜活灵动的人儿,堆积在心里的苦闷就这么奇妙的消散的一大半。
他抱紧了她,在她发顶印下一吻,哄似的说,“你不笨,是我笨,我该早点来跟你说清楚的……是我想错了。”
听到这话,温辞心脏蓦的发酸,她低下头,埋在胸膛上,好一会后,声音闷闷的问他,“傅寒声,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不然,为什么突然跟她坦白?又为什么是今天跟她坦白?
温辞垂下眼帘,捏紧了他衣服下摆晃了晃,这是她下意识动作,要么是撒娇,要么是紧张不安。
傅寒声看在眼里,被她握着,那种阔别已久的踏实感终于回来了。
如今看来,他这次真的赌对了。
傅寒声没先着急回应她。
怀里的人温温软软的,他情不自禁的拥住她,很用力,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而不是在做梦。
她不知道,没有她的这些日子,与她背道相驰的这些日子,他究竟是怎么走过来的。
“你这些日子,都在查陆氏集团的资金链出问题的那个项目对吧。”傅寒声抚摸着她的头发,说出一个熟悉的项目名称。
温辞愣住,瞳眸疑惑睁大,仰头看着他,“你……”
傅寒声笑了笑,“我也在查。”
他没说为什么查。
但温辞却听明白了,他不会让陆闻州抢走她。
“那,那个时候你就知道我跟陆闻州……”
温辞语无伦次,脑袋混乱的像是一团麻绳。
“不确定,不确定你查那个项目是为了打击陆闻州,还是……”藏污纳垢,包庇他。
后半句他没说,点到即止。
他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慢慢向下,在她柔软的胸口上点了点,声音透着几分酸涩,“小辞,我也有把握不住的东西……所以,有时候,你不要让我去猜,好不好?试着多相信我一点……”
温辞胸口紧了紧,看着面前那么高傲的男人对她低声下气,把错误都包揽在自己身上,眼眶忍不住泛酸,“傅寒声……我……”
“好了,这件事以后揭过了,都不要再提了,嗯?”傅寒声手指抵着她唇瓣,不允许她说那些自责的话。
温辞抿着唇瓣,眼眶里水盈盈的。
傅寒声温柔的擦拭她的脸颊,看着她眼睛说,“陆闻州集团的那个项目交给我来处理,不会太久的,我会尽快把你担心的都解决了。”
一滴泪倏然落下来,温辞堆积已久的难过,也像是雨后春笋,簌簌往出冒,她抓紧男人衣角,低头埋在他胸口上,呼吸颤颤……
忽然耳边一热,傅寒声覆在她耳畔,嗓音暗哑,带着几分央求,“真的不会太久的,所以,别走……别离开……”
他手克制不住的环住她的腰,很用力,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温辞被勒得细眉轻轻一蹙,心里却是酸软得一塌糊涂。
她从他怀里扬起脑袋,同他对视,开口想说什么,“我……”
“不要走……”不等她说完,男人捏着她下巴,直接吻了上去。
温辞唔了声,错愕那一瞬,男人在她下巴巧劲一按,直接长驱直入进去,与她唇齿纠缠。
力道大。
也重。
似是要把他这些天对她的想念,不甘……都通通索要回来。
温辞面颊通红,被吻得气喘吁吁,难捱的偏了偏头,唇齿分离的间隙,软媚的声音泄了出来,“嗯……你别……唔。”
下一瞬就被扣着后脑勺压了回来,傅寒声眼眸深沉,含住那两片嫣红。
这样的声音,只能他听。
温辞双眼泛着情动的泪花,楚楚可怜的。
以前在这样的事上,她就不是占主导地位的。
现在,他好多天没开荤了,简直是一头饿疯了的狼,她更不是他的对手。
“这是什么声音啊?”
不远处传来一道怯怯的女声。
温辞胸口一紧,抬起两条虚弱的手去推身前的男人,断断续续的哼出声,“有、有人……”
傅寒声握着她手腕,低头安抚般轻啄了下她红肿的唇瓣,没把那人当回事,清清浅浅地吻着她,沙哑的声音说,“不准走,不准再离开我……”
温辞脊背都酥麻了一片,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软的跟什么似的。
这时,后面又传来女人的声音,她像是在跟身边的男人说话,“哎呀,你别碰我了,我真的听到有人在说话。”
“啧,我怎么没听到,别想那个了,都多少天没见了,亲一个。”
“哎呀,讨厌!那边真的有人,你去看看嘛,猴急什么……”
女人催他。
男人无可奈何,只能忍着燥郁去前面查看,“行,我去看看。”
温辞耳边像是有烟花炸开,听到脚步声愈来愈近,她急得快哭出来,仿佛已经想象到如果被看到这一幕,一会儿该面对怎样的嘲讽谩骂了。
“傅寒声……”
她在他舌头上轻咬了下。
一点都不疼。
傅寒声呼吸顿时沉了不少,覆在她腰后的手不住收紧,克制着,在她唇角碰了碰,让她靠着他肩膀,声音哑得像是在沙石上磨过,“我在,怕什么。”
温辞眼眸湿漉漉的,靠在他肩膀上,紧张的咬了下唇瓣,上面还残留着他的味道,她心都被烫了一下,“被看到……”
“那样更好。”傅寒声笑了笑。
“你……”温辞一噎,咬唇推他。
傅寒声其实真挺想被外人看到的,这样倒是省了不少事,而且,她本来就是她的,但奈何姑娘挣扎得厉害。
在那人走来的前一刻,他扣着她要身,躲进了一间房间里。
男人走来时,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嘀咕了句,“哪有人啊。”
随后便笑着转身,想回去继续干事儿。
结果刚走出廊道,迎面就碰到一个男人。
“啊!”男人猛地踉跄,看清他的面庞时,脸都白了,“陆,陆总……原来是您在这儿啊……”
陆闻州冷冷扫了他一眼,“滚。”
男人不寒而栗,走了,不敢多问,更不敢多想。
廊道里再度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陆闻州面色沉冷,回眸看向方才温辞和傅寒声待过的地方,握在手中的手机骤然收紧。
刚刚看到何书意和主办方不知死活的在比赛中给她使绊子。
他就离开观赏台,联系主办方质问这件事,费心费力,想为她争取公正,想让她赢。
结果呢。
回去的路上,给她打电话打不通。
这也就罢了。
他安慰自己她还在气头上,可随后看到的就是她跟傅寒声在一起亲密的场面……
她甚至没有推拒。
不像跟他在一起时,哪怕多待一会儿,什么都不做,她都不愿意。
呵。
陆闻州眼眸迸射着愠怒的红,低嗤了声,后知后觉,自己或许就是被温辞的表面骗了。
她根本不是那么简单的跟他阳奉阴违,明面上妥协,背地里厌恶。
而是,背着他,还跟傅寒声在一起!
刚刚那样的亲密的画面,不知道在私底下发生过多少次了,或许还更亲密呢。
而那个时候,他还蠢得不知道,为了能跟她多说几句话,绞尽脑汁、用尽各种方式,哄她开心。
想着,陆闻州只觉得一颗心都被刺得稀巴烂。
悲哀,疼痛,几乎贯穿了他。
他真想现在就过去推开那扇门,把温辞揪出来!还有傅寒声,他当初就不该那么轻易放过他。
这样想着。
他身体也被操控了似的,不管不顾地朝那扇门走过去,面庞紧绷着,阴沉得能拧出水来,走近,握着门把手就要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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