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武八年六月,帝后膝下共育有一儿一女,公主长乐牙牙学语。
长嬴才八岁,朝臣便劝说齐景暄早日为他定下太子妃人选。
帝王后宫无妃,独守皇后。
有先帝后宫去母留子攀龙附凤必明升暗压的先例,与当今天子从官职由高到低依照等级的压榨方式,无人敢劝说当今天子广纳后宫,于是只能将目光放到尚且年幼的太子身上了。
御书房,长嬴跪在御案前小声抽泣,哭得可怜巴巴的。
满头华发的王太傅也跟着掩面而泣,“陛下别再为难太子了.......”
齐景暄手里抓着一本书给自己用力扇风,眉眼间怒气冲冲,“朕为难他?是他在让朕为难!这文武不全的,身为太子,如何服天下!”
他幼年虽顽劣,倒也不至于蠢钝到连篇文章都背诵不出来!
长嬴至今没有伴读,与他当太子的时候,而他没有伴读的原因是他是父皇亲自教习的,天子教习太子,不宜有外人在左右。
他的太子也是他亲自教习,可是他不给长嬴挑选伴读的原因是,长嬴实在愚钝,能当太子伴读的都是聪慧伶俐的世家子弟,那样只会让外人看太子笑话。
王太傅和萧寰一文一武两位老师轮番劝说他,太子还小,没开智,等开智了就好了。
他对此更是深感无奈。
长嬴幸亏是他的太子,他就胭胭那么一位皇后,即使将来还有小皇子,也是长嬴的亲弟弟。
否则不说皇家,他但凡是生在什么勋贵名流之家,家中兄弟众多,即使他是嫡长子,这脑子都是一点竞争力都没有的。
他转念一想,或许是长嬴这太子位坐得太稳,没有任何危机感呢?
就像他昔日一样。
齐景暄为太子教习之事急得焦头烂额,偏生又是家丑不可外扬,事又关乎国本,都不能找太多人来商量对策。
王太傅道:“陛下难道就没有发现,平时太子很依赖陛下,可是只要到了陛下教习太子的时候,太子就像老鼠见了猫般吓得头都不敢抬一下吗?老臣教他读《帝王本纪》的时候,他听得很认真,还会举一反三。当初老臣教陛下的时候,陛下说的是,若是陛下自己来,做的会比他们都更好。所以老臣以为,太子并非愚钝,实属陛下您的要求实在太高!”
长嬴就在边上一个劲的点头附和:“就是就是!”
齐景暄抓起手边的书卷就朝他砸了过去,“你还有脸就是!朕告诉你,你要是真的什么都学不会,朕就把你送出宫去,每月五日进宫跟朕汇报你这五日的功课!”
长嬴一听眼睛都亮了,“那我可以去姑姑家里吗?王太傅家里也可以。”
总之不要在父皇身边就好。
“老臣恳请陛下同意太子的请求,老臣愿与萧将军替换教习太子,五日习文,五日习武。”王太傅跪拜求恩典。
长嬴还没有学什么礼乐棋画数,因为他文武双不全。
齐景暄万般无奈的点头应允了。
他倒要看看,这小子离开他身边,没在他盯着的时候,到底会学成什么样。
长嬴是他和胭胭的嫡长子,除非是长嬴实在不堪大任,否则他绝不会动易储的念头。
时年九月,江东水患,萧寰与谢温凌二人奉命前往赈灾。
这几个月里,齐景暄空闲时都在翻阅古籍查找教习长嬴的方式。
因材施教他用过了,效果并不显着。
先抑后扬也用了,只要夸那小子一句,他就会立马飘得找不着北,还要奖励才肯继续往下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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