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
夏瞳轻声自语。
她抬起眼，看向对面的“自己”，眼神里带着一种告别的意味。
随着她意念一动，头顶那枚已经变得半绿半灰的“荆棘之环”，骤然光芒大放。
这一次，从环中射出的，不再是充满生命力的翠绿藤蔓。
而是一根……通体灰白，仿佛由枯骨与朽木构成，却又偏偏散发着妖异生机的荆棘。
“超限·凋零之刺”！
这根荆棘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它只是无声无息地划破空间，速度快到连思维都无法捕捉。
对面的“夏瞳”终于从宕机中反应过来，它本能地抬起“判官”格挡。
然而，“凋零之刺”却仿佛无视了物理规则。
它直接穿透了复制品“判官”的枪身，没有造成任何损伤，却精准地刺入了“夏瞳”的眉心。
复制品的动作，戛然而止。
她的身体没有出现任何伤口，但她的眼神，却在飞速变得灰败。
构成她身体的能量开始紊乱、崩解。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那只手正在化作点点光屑，随风消散。
她再抬头，看向真正的夏瞳，那空洞的眼神里，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浮现出一抹近乎于“了然”的神色。
她被击败了。
不是被更强的力量，而是被一种她无法理解的，全新的“创造”。
下一秒，复制品“夏瞳”的整个身体，彻底崩溃，化作漫天飞舞的璀璨光点，如同一场绚烂的流星雨，尽数涌向夏瞳的眉心。
冰冷浩大的意念再次响起。
“考验，通过。”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黑曜石平原开始剧烈地颤抖、破碎。
瑰丽的星云与极光被撕裂，脚下的镜面大地寸寸龟裂，坠入无尽的虚空。
夏瞳的精神体悬浮在崩塌世界的中央，闭上了双眼。
那漫天光点，是复制品溃散后返还的能量，也是这场考验给予的最终奖励。
这些能量涌入她的精神海，没有去冲击任何壁垒，而是温柔地融入了那两颗缓缓旋转的“源液之球”中。
水系的源液之球，变得更加深邃，其中仿佛蕴含着一片冰封的死寂之海。
木系的源液之球，则愈发苍翠，充满了无穷无尽的生命脉动。
两者之间，一缕若有若无的灰白色气息，将它们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循环。
生与死，在此刻，于她的力量本源中，达成了统一。
轰隆！
夏瞳的精神海，在这一刻无限扩张！
原本的边界被彻底打破，精神力的总量和质量，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跃迁！
这，就是五阶！
一道亘古的门在她身后隐隐浮现……
……
当夏瞳再次睁开眼时，她已经回到了寂静森林的沼泽地。
她依旧盘膝坐在那片被她自己力量摧残得不成样子的土地上，身上还残留着碎核时渗出的血迹。
但她的气息，已经截然不同。
如果说四阶的她是一柄藏在鞘中的利刃，那么现在，她就是深渊本身。
所有的锋利与压迫感都已消失，收敛到了极致，却反而让人更加不敢直视。
她缓缓摊开手掌。
一念动。
一株枯萎的小草，在她掌心迅速焕发生机，长出嫩芽，开出花朵，结出果实，然后又迅速枯萎，化为飞灰。
整个过程，不过一息之间。
她已能随心所欲地执掌小范围内的“荣”与“枯”，这是‘生长’的具象化力量。
“这，就是五阶的力量……”
夏瞳轻声呢喃，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明亮。
就在这时，她神色微动，猛地抬头，望向了寂静森林的某个方向。
在晋升五阶，精神力完成蜕变之后，她的感知范围与精度，都达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
就在刚才，她“看”到……
在距离此地至少上百公里之外的森林深处，有一股同样达到了五阶，甚至更加强大、更加暴虐、充满疯狂与混乱的能量气息，被她晋升时的波动所惊动，苏醒了过来。
那股气息，带着一种源自食物链顶端的，毫不掩饰的恶意，锁定了她这个“新邻居”。
零零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