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盯你。”
顾云归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拿起旁边的书翻了两页，却时不时偷偷抬眼看向她。
张楚然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脸色还有点苍白，显然是真的累坏了。
没一会儿，张楚然的呼吸就慢慢变轻了，应该是睡着了。
顾云归放下书，轻轻帮她把滑落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脸颊，Q弹Q弹的。
他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意，原来看着喜欢的人安安静静睡觉，比自己睡多久都让人觉得踏实。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输液架上剩下的空瓶子偶尔发出轻微的碰撞声，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暖得像要把所有的疲惫都融化。
张楚然是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的。
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时还有点懵，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颊上，抓着被子的手指还带着刚睡醒的软劲。
这一觉睡得格外沉，连梦里都没了之前的慌乱，全是顾云归身上淡淡的雪松味。
刚想伸个懒腰，病房门就被轻轻推开，医生拿着病历本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个护士。
张楚然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才反应过来自己还躺在顾云归的病床上，而真正的病人正坐在沙发上，撑着头看着她，嘴角还藏着点没散去的笑意。
“顾云归是吧？”
医生走到病床边，先看了眼顾云归的胳膊，又翻了翻病历本，语气温和，“伤口恢复得不错，蛇毒也清干净了，下午就能办理出院手续，回去注意别碰水，按时涂药膏就行。”
顾云归点点头：“谢谢医生。”
医生又叮嘱了几句饮食注意事项，转身要走时，目光扫过坐在病床上的张楚然，又看了看沙发上的顾云归，忽然笑着拍了拍张楚然的肩膀，语气带点调侃：
“小姑娘，对你男朋友好一点儿，人家可是病人，哪有让病人坐沙发、你睡病床的道理？”
“啊？”张楚然彻底懵了，眼睛瞪得圆圆的，还没来得及解释，医生就笑着带上门走了。
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顾云归压抑的憋笑声。
他撑着沙发扶手，肩膀一耸一耸的，连眼角都笑出了细纹。
“你还笑！”
张楚然反应过来，瞬间炸毛，抓着被子往他那边扔了扔，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桃子，“医生怎么回事啊！他竟然觉得我在欺负你！明明是你让我睡的床，我哪有欺负你啊！”
顾云归终于忍不住笑出声，站起身走到床边，伸手帮她把翘起来的头发别到耳后，指尖蹭过她发烫的脸颊：
“这可不能怪医生啊，谁让某人刚才睡醒时，还抱着我的枕头蹭来蹭去，活像只占了地盘的小猫咪。”
“我才没有呢！”张楚然反驳得飞快，却不敢看他的眼睛。
其实她睡醒时确实抱了枕头，还以为是顾云归的胳膊，蹭了两下才发现是枕头，现在被戳穿，更觉得不好意思了。
“哦？没有吗？”
顾云归俯身凑近她，语气带着点故意的调侃，“那刚才医生进来时，你怎么不赶紧起来让床？我看啊，你就是故意的，想让我坐沙发，自己霸占我的床。”
“你胡说你胡说你胡说！”
张楚然猛地从床上跳下来，指着顾云归的鼻子，气鼓鼓地瞪他，“明明是你自己让我睡的！现在还倒打一耙！我看你就是故意让医生误会我，好让我欠你的！”
顾云归看着她叉着腰、眼睛亮晶晶的样子，忍不住抓住她的手腕，把人往怀里带了带：“好好好，我的小宝宝，是我故意的，行不行？”
他低头蹭了蹭她的发顶，声音软下来，“不过，看到你能睡个好觉，就算被医生误会我‘受欺负’，也值了。”
张楚然的气瞬间消了大半，却还是嘴硬地哼了一声，手指却悄悄攥住了他的衣角。
这家伙，总是这样，一句话就能让她的火气变成软乎乎的委屈，真是太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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