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成功地,将第一只脚,踏入了关东军的领地。
进入热河之后,地形变得开阔,危险也随之而来。
这里,是关东军的绝对控制区,到处都是他们的巡逻队、检查站和眼线。
楚云飞,将“化整为零”的战术,发挥到了极致。
一千二百人的部队,被彻底打散,变成了数百支三到五人的行动小组。
他们白天,潜伏在青纱帐里,山林中,甚至是废弃的村屋里。
夜晚,则利用精准的地图和指北针,沿着预定的路线,快速地,静默地,行军。
他们,就像一群在黑夜中迁徙的狼群,彼此之间,虽然看不见,但却通过无线电,保持着最精准的联系,朝着同一个目标,坚定地,前进。
一路上,他们严格执行着张合定下的“静默”纪律。
不与任何日军,发生正面冲突。
不惊扰任何一个村庄。
即便是遇到了小股的、可以轻松歼灭的敌人,他们也选择了,悄悄地,绕过去。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白狼山。
任何可能暴露这个终极目标的行动,都被绝对禁止。
经过了十个日夜的、艰苦卓绝的潜行。
“凤凰”特战旅的所有战斗小组,终于,有惊无险地,陆续抵达了位于白狼山外围的、最后一个秘密补给站——一个伪装成伐木场的山间营地。
在这里,他们补充了弹药,更换了装备,进行了最后的休整。
每一个战士的脸上,都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
但他们的眼中,却燃烧着,如同出鞘利刃般的、冰冷的火焰。
他们知道,最艰难的潜行,已经结束。
而最残酷的战斗,即将开始。
白狼山要塞,与其说是一个军事基地,不如说是一座,建立在深山之中的、壁垒森严的军事城市。
它的防御体系,是由关东军最顶尖的工事专家,参考了欧洲的马其诺防线,并结合了满洲的山地特点,设计而成的。
整个要塞,分为三层防御圈。
最外层,是“警戒圈”。由铁丝网、雷区、了望塔和数百个明暗哨卡组成,遍布在要塞周围几十公里的山林之中。由一个联队的兵力,进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巡逻。
中间一层,是“火力圈”。在通往要塞的各个主要隘口和山头上,都修建了由钢筋混凝土浇筑的、半永久性的碉堡和炮兵阵地。装备了大量的重机枪、速射炮和榴弹炮,形成了远近结合、交叉覆盖的立体火力网。
最核心的,是“内卫圈”。也就是要塞的本体。所有的仓库和油罐,都依山而建,重要的设施,甚至被挖空了山体,建在了山洞之内。由关东军最精锐的、一个战车大队和要塞守备队,共同驻守。
总兵力,超过一万人。
在关东军看来,这样一座固若金汤的要塞,别说是土八路,就算是苏联的方面军主力,前来强攻,也至少要付出数万人的伤亡,和几个月的时间。
然而,他们面对的,是“凤凰”。
是一群,从不按常理出牌的、特种作战的专家。
行动开始前的最后一个夜晚。
楚云飞,将所有的战斗小组长,召集到了一个临时的、挖在山洞里的指挥部。
山洞里,没有地图,只有一个用泥土和树枝,堆积起来的、与白狼山要塞一模一样的、巨大的沙盘。
这是“鹰眼”的侦察小组,用生命换来的情报。
“各位,”楚云飞的声音,在摇曳的马灯光下,显得格外冷静,“我们的敌人,不是一万人。而是一张,由无数个节点,组成的、精密的网。”
“我们要做的,不是去撕破这张网。而是要,用我们手中的手术刀,精准地,切断这张网的……神经中枢。”
他拿起一根树枝,指向了沙盘上,几个毫不起眼的位置。
“这里,是他们的总预备电站。摧毁它,整个要塞的电力照明和通讯系统,将瘫痪一半。”
“这里,是他们的中心指挥塔。端掉它,他们的指挥官,就会变成瞎子和聋子。”
“还有这里,这里,和这里……”他一一点出了要塞的几个关键节点,“这些,才是我们今晚,真正的目标。”
“我们的行动,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麻醉’。由‘幽灵’狙击手和渗透小组,在凌晨两点,同时动手。用最安静的方式,清除掉我们预定突击路线上,所有的哨兵、巡逻队和指挥官。为我们的主攻部队,打开一条,通往要塞心脏的、无声的通道。”
“第二阶段,‘手术’。”楚云飞的眼中,闪过一丝骇人的寒光,“凌晨三点,所有突击队,同时发动攻击。记住,我们的目标,不是杀人,是破坏!”
“一组、二组,负责油罐区。用我们最新研制的‘白磷’燃烧弹,给我把它,变成一片火海!”
“三组、四组,负责弹药库。用‘龙牙’,轰开他们的大门,然后,把我们所有的炮弹,都给我塞进去!”
“五组,负责他们的战车停放场。把我们的磁性雷,给我贴满他们的每一辆坦克!”
“其余各组,自由攻击!你们的目标,是电站、指挥塔、兵营、桥梁……所有你们看到的、有价值的目标!”
“我们,只有十分钟的黄金攻击时间。”
“十分钟后,无论战果如何,所有人,必须立刻撤退!按照预定路线,分散突围!”
“这是一场,与死神赛跑的闪电战。”
“我们,要么,在十分钟内,点燃一场让整个关东军都为之颤抖的、最绚烂的烟火。”
“要么,就和这座要塞一起,化为灰烬。”
“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山洞里,响起了整齐划一的、压抑着兴奋的低吼。
凌晨两点,夜色如墨。
白狼山要塞,沉浸在一片虚假的、宁静的假象之中。
然而,死亡的阴影,早已悄无声息地,笼罩了这座钢铁堡垒。
“噗!”
一支加装了消音器的狙击步枪,发出了微不可闻的轻响。
警戒圈内,一座了望塔上,一名正在打瞌睡的日军哨兵,脑袋猛地向后一仰,无声地,倒了下去。
这是“麻醉”开始的信号。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
数百名“凤凰”的渗透专家和狙击手,如同黑夜中的死神,开始了一场高效而又冷酷的“定点清除”。
他们用带毒的吹箭,放倒了巡逻的军犬。
他们用无声的弓弩,射杀了铁丝网前的流动哨。
他们用锋利的匕首,割断了碉堡里,机枪手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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